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凯恩斯的中国年味有点怪怪的,女儿出去忙她的事了,我想这大过年的总要有个过年样子吧?于是乎我就按国内的模样忙乎起来,先去超市购置年货。
然后做了一桌以海鲜为主的不伦不类的年夜饭,出乎意外的是超市里的中国“五粮液”很便宜又很正宗,两瓶高度的花了不到200澳元。
大热天过新年还是第一次,没有爆竹,没有新年好的互相祝贺,没有子女围桌的大团圆,一切都是平平淡淡,只有在女儿的屋门上贴了一副从国内带去的春联,路过的人还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不一会负责清洁的物业管理人员还喋喋不休的让我清除掉。
儿女很近幸福很远.在小区的花坛边每天聚集着说着中国话的老头老太。近年来,许多中国老人漂洋过海到澳洲投靠子女,但扑面而来的是文化差异、语言壁垒、经济压力以及家庭纠纷。这个孤寂的群体,每个人都在演绎着不同的异乡漂泊之路。
在澳大利亚大约有50%的60岁以上华裔老人都生活在贫困线以下。有些老人无儿无女、单身家庭、身体残疾等;有的则是爱子心切,被儿女骗得身无分文。虽然澳洲也为老人提供各种福利待遇,但很多华裔老人特别是新移民老人却很难申请得到。即使“幸运地”申请到,一个星期的补助也只有200刀左右,“穷则思变”,很多老人不得不开源节流。楼上来自广东台山的王太她现在基本靠社区组织派发的免费食物过日子。她每天四处打听免费食物派发点,只要腿脚听使唤就去排队领食物。
大年初一的清晨我在绿树成荫的小区里闲逛,碰到了隔壁楼里的上海老头,今年65岁的孙老先生也在为住所伤神。他在上海原本有很大很不错的房子,一年前把房子卖了,然后被儿子接到澳大利亚居住。因家中居住环境狭小拥挤,只能天天睡客厅。并不是儿女不孝敬,只是目前儿女都处在打拼阶段,收入有限,所以一家三代只贷款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老房子。
在凯恩斯,许多华裔老人都蜗居狭小的散房内,独居的何姨是当中的一员。何姨来自广州,在唐人街生活了27年。她曾在皇冠酒楼打工,她的好手艺为老板赢得不少回头客。但自从10年前因工伤赋闲在家后,如今,她每周的收入来自伤残补贴,大约400刀,但房租就占去200刀。我看到公用的厨房摆满锅碗瓢盆和油盐酱醋,卧室小的几无下脚之地。
而今年60出头的东北老人老徐似乎要成功一些。他在多年前买下了一套一居室的公寓,但每月的管理费水电加在一起使他的晚年生活疲惫不堪,为了应付各种费用,老徐每天不得不干8个小时的活儿。
其实对于华裔老人来说,语言是他们融入澳洲社会最大的障碍,许多老人甚至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唐人街和华人区。由于紧张的工作节奏,子女也无暇陪着父母。华裔老人内心深处十分空虚寂寞。来自江苏的张老太太今年70多岁,她和老公退休之后就被儿子接到澳洲。每天除了看中文电视就是打扫卫生,几乎没有别的娱乐活动。小区里白天静悄悄的,每当有汽车经过,他们都会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去,尤其是下午孙子、孙女快要放学回家和儿子儿媳快要下班回来时,他们等待的心情更加急迫。但在回家之后,孩子们又各自忙碌,真正能和他们坐在一起说说话的时间并不多。日复一日,老两口心里有说不出的寂寞。
一对来自武汉的老年夫妻说,他们中年时千辛万苦存钱送孩子出国留学,孩子离开将近10年之后,头发已花白的老两口才终于踏上了澳洲领土。在澳洲100天,真正与女儿在一起的时间大概加起来不超过1周。
来自山东的王阿姨夫妇,早年是济南有名医院的主任医师。后来付费移民来了澳洲后,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两个人只能弃医从刀,在一个华人餐厅里帮助切菜切鱼。他们的女儿今年刚刚买了一套2居室房子,现在为了还房贷,不得不出租另外一间卧室,而最头痛的事是每天早上上班赶时间要5个人抢一个卫生间用。
在澳洲,东方孝道土崩瓦解,华人子女已经西化,最终他们会帮助父母申请社会的补助金或者将父母安顿进老人公寓。可是对于一些有着“养儿防老”观念的中国老人来说,却有着被遗弃和客死他乡的感觉。 这可真是儿女很近幸福却很远啊!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