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核心提要:美国(专题)有很好的传统,通俗一点说就是大家没大没小、没上没下这样子,每个人都可以有表达自己讲话的这样一个意愿,你能够把你的话讲出来。因为当每个人把他的话讲出来的时候,这个社会的矛盾你才不至于积累到太集中、太强的程度,然后爆发出来,最后不可收拾。
凤凰卫视4月25日《锵锵三人行》,以下为文字实录: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美国来人了,吴军老师,这吴军老师当然是咱们大数据方面的专家了,而且给咱们讲过很多科普我觉得。可是今天你让我有一个发现,你真是多面相的,你让我想到一个什么问题,华裔参政的问题。他说想讲讲美国大选,我猜知道,你这么一个科学家出身的人,他还帮着谁呀助选,你还算共和党的?
吴军:美国社会的特点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吴军:共和党的,对。
窦文涛:您什么时候加入的?
吴军:这个美国没有说一个理应说要申请加入,你自己选举的时候说我就成为共和党的成员就行了。
窦文涛:交党费吗?
吴军:一年交一百块钱。
窦文涛:一百美元。
吴军:一百美元。其实,你要真正成为这党里头比较活跃人,就是它的活动你得参加。就比如说我们今天要,我们要去支持一个议案,然后你需要去帮助拉着一些人去投票来支持这个议案等等这种,或者说我们这儿比如说学区的一个代表要竞争这个学区的委员的位置,你去帮他选举。当然你也可以自己站出来说我代表大家去选举也行,但这比较花时间。
窦文涛:那退党呢,需要什么手续?
吴军:你明天宣布,你退就退了,比如最简单的一个人,退党咱们这希拉里这个民主党的候选人吧。她原来是共和党的,后来她有一次在中学也不知道大学参加辩论,大学参加辩论。给她一个,用她的话说反方吧,就是说你代表民主党去辩论,她觉得我好像更赞同民主党的观点,从此以后她就成为了民主党的人。
窦文涛:那我再问你,我能不能身在曹营心在汉,我能不能身在共和党,但是我觉得共和党这件事儿这个政策我不同意,这件事儿上我同意他们民主党那政策。
吴军:可以,可以,投票是这样子的,经常会有这样的投票。
窦文涛:我没投本党。
吴军:没问题。
窦文涛:那这党太没有力量了,这党就叫有组织、无纪律这党。
吴军:对,确实组织无纪律,它是比较松散的。但是它还有一些共同的理念,就是说这两个党理念上略有些差异这样。
许子东:表面上是随便妄议,但实际上很多美国人的家庭传统一直是共和党,传统一直是民主党,美国很少有一家人像台湾这样蓝绿在饭桌上,在床上吵的。他们基本上一家基本上是共和党的大部分也就是共和党,而且一代一代价值观的那个传承又很稳定。
吴军:对,价值观的传承您讲的对。
许子东:非常地稳定,没有像中国以前两派,对不对?好派、P派床上打,台湾现在你看一家人家里边吵,对不对?香港现在吵,美国它以家庭,这是什么道理,怎么子女都听父母的?
吴军:也不是子女都听父母的,第一跟地区有关,就是说美国总的分蓝色州和红色州。就是说在有一些州比较激进,支持民主党,叫做蓝色的州,那他们平时学校受的教育、受的影响都是比较自由化的。
许子东:基本上两边靠海的就是蓝色。
吴军:两边靠海的,中间一些相对保守一点的共和党的。那么,包括最保守的一个州就是说明确写进说能够教叫做进化论,但是将近两年前的事儿这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它确确实实是很保守。
许子东:那你就不能讲猴子进化人这个。
窦文涛:因为你这个让我想到前一阵那个华裔警察的事情。
吴军:对,杨警官。
窦文涛:感觉美国华人都沸腾了,各地都游行,那个时候就有人聊这个。说你看出来了吧,我们这个华裔就是不参政,就是不好参政,所以政治上发不出自己的声音,我们就被人家欺负。我觉得你倒是个例子,你作为一个自然科学学者,什么时候对美国政治感兴趣了?
吴军:我是感觉到说这个,因为美国生活了一段时间以后,一开始也不是公民,也没法参与这个政治。发现一个就是说,这个社会是这样的,就是说叫做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是这样一个社会。
许子东:我们是命运共同体,跟中国是越来越共同点了。
吴军:是这样子,所以你要想让你这个族裔得到照顾,大家尊重你,你就得不断地发声。这个跟中国关键是为什么很多华裔不参政呢过去,就是它跟中国传统文化是相违背的,在中国你要是班上说有一学生老跟老师提要求,我要怎么怎么着,老师就把他说这个不听话的孩子,给他打下去,总是找那听话的孩子。
问题是在美国这社会,它是一个地方自制,就是自下而上组织起来的。所以,没有一个家长去关心你的,你自己先照顾好你自己,而且美国你看它的各种法律都很复杂,包括比如税法很复杂,为什么呢?是因为是各种利益集团博弈出来的结果。比如说我支持新能源的,我就是要求说一定要给买电动车的人补贴,那么然后这个老的这个汽车厂就不干,这是两个不同的利益集团,那就要说这个不行,所以最后它定来一个有时不伦不类的法案,就是因为各种利益集团博弈的结果。你要不去发声,你这利益对不起就没人照顾了。
窦文涛: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觉得这美国有点像我们公司,对,我们终于换上桌布了,看见了吗?
许子东:那是哭了很久。
吴军:特朗普(专题)说出很多中下层白人不敢说的话
窦文涛:我哭了18年,才把报纸换掉的,换上桌布,这可以证实。但是共和党现在感觉,那你就是(支持)特朗普吗,床破吗?
吴军:我倒就是说不反感他,我觉得他某种程度上来讲,说出了很多,尤其中下层美国过去白人不太敢说的话。
窦文涛:那你觉得他会干出那种不太敢干出的事儿吗?
吴军:这倒不会,两个原因。第一,他是一个很好的营销的人,这是他一个营销手段。第二个,美国这个政治从现在其实也能看出来,就是说不管是当总统,它政治的延续性其实还是很好的。
窦文涛:你现在看着咱离美国远,就看不出来,就是说这个川普真有可能代表你们共和党吗?
吴军:有可能。
窦文涛:目前看来,他是最高的。
吴军:对,最高,但是有几个不定因素,大概我觉得有这么几个。就是如果他在初选中获得50%以上的选票,那基本上他就铁板钉钉地代表这共和党的。因为当时的竞选制度就这么定的,如果他不到,那么这情况非常复杂,就是如果你有三个候选人的人,肯定会发生这种,可能会发生有一个不到50%。然后,这时各个州也不一样,各个州原来是要根据他们选民的意愿,到了共和党大会去投票的。
那么,有的州就规定说从第二轮开始,你们可以考虑不按原来的意愿投,尤其是排在最后那几个人,那个废票的那些人,就是你去投前两位的票,第二轮开始可以去这么投。投过50%,那这人就当选了。如果两轮还投不出来,就有更多的州,当时有的州写着从第四轮开始,你们可以自由投。那么,越到后来,那些代表们就有可能自由投,那这时会出现一个情况是什么呢,就是说共和党的那些大佬们,就是所谓叫建制派我们叫做,他会影响各州的代表说你们按照相当于我们党中央的意愿去投,支持某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甚至可能支持,他现在主要对手是克鲁斯,甚至不一定是支持克鲁斯,支持一个比较温和的一个人。
许子东:卡尔森,是那个医生。
吴军:卡尔森也不是,他也是一个比较极端的,现在大家想共和党是谁呢,是否会支持的就是现在的众议院的议长,相对来党都能吃的开的这么一个人,而且很年轻,1970年,70后。
窦文涛:所以你看,就是说讲到美国的这个政治,前段时间网上流传一个视频,我看是不是别有用心的帝国主义分子宣传他们美国的。就讲奥巴马,奥巴马也是反映正在发表一次演讲,结果有个人在后边骂他,现在经常碰见这个。当一个美国总统在演讲的时候,被人骂,那么他的反应是什么,他又说了些什么。你可以看一下。
奥巴马总统:我们要振兴经济,使国家安全,使家庭更幸福。最重要的是。
观众:总统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的家庭已经分崩离析。
奥巴马总统:最重要的是…扮演好社会应做的角色。
观众:每天有上千个家庭因移民政策遭到破坏。总统先生,请你用你的行政命令来重新对移民政策来做民调,你有权利来阻止这项政策。
奥巴马总统:事实上我没有,这也是我在此的原因。
观众:停止移民政策!
奥巴马总统:他们不需要离开,让我说完,我尊重这些年轻人的热情,因为他们深深地为自己的家庭感到忧虑。但是你们也需知道一点,我所说的话是代表美国的总统,代表着这个整体,如果我能够不用经过议会的审核与法律条文来执行政策,我一定会去。但同时我们也是法治的国家,这是我们的传统,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用大声的疾呼,然后假装我有办法。用侵犯法律的方式达成,但我现在是走那条比较困难的路,使用我们民主的程序,来达成你我共同的目标,但这不会和大声的疾呼一样简单。
我们需要这个议场,然后一起解决问题,如果你也想如此,我已经准备好要与你一起努力,但这必须要有程序。不是仅仅说我们达反法律条件就行了,这不是我们的传统,我们的国家正因为有民主的程序和优良的传统而美妙,有时他们的确很艰苦即麻烦,但正义及真理会成为最后的结果。过去是如此,未来也会继续下去!
窦文涛:奥巴马会聊天。
许子东:对,真是厉害,人之常情,有人骂总是不开心的,有一度他的脸色也都已经下去了。现在特朗普被人批评的就是在这种时候,他就出去,出去,就叫人保安把他拉走,可是他叫保安不要把他拉走,把那个不利的形势缓过来,而且他借这个机会来攻击特朗普。因为他是讲一些好听的话,共和党人在这里。
吴军:没关系。
许子东:他会比较直接的得民心,他就是说你得民心的东西很好办,但是我们还是要走那个路。当然,奥巴马也是美国的政治正确的老生常谈。但是他在那个时候讲,就是帮他自己挽回面子。
窦文涛:吴老师,您看了这一段是什么感触?
吴军:我觉得这是美国很好的一个传统,就是说因为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大家没大没小、没上没下这样子,每个人都可以有表达自己讲话的这样一个意愿,然后你能够把你的话讲出来。因为当每个人把他的话讲出来的时候,这个社会的矛盾你才不至于积累到太集中、太强的程度,然后爆发出来,最后不可收拾。
窦文涛:你觉得这种他们对尊严是怎么理解的,或者对于这个身在高位者的这种尊重。
吴军:他选民觉得说我选了你,你得听我的,他没有什么一定要尊重你,就是没有觉得你是一个国家领导人,有什么了不起,他没有觉得什么了不起。
窦文涛:而且你看,奥巴马讲到的其实也就是美国的一种政治程序,他就是说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跟你想的一样,要是能够说咱不听法律的,我跟你这么办,我跟你一样这么办。但是,问题在于我们必须通过议会,通过程序,不能用大声呼喊、暴民的方式去做一件事情。
吴军:对,程序很重要。
吴军:特朗普可能是对中国最好的总统
窦文涛:我觉得他讲的这个东西挺有意思。但是这个跟特朗普现在的这个范儿是不是矛盾的呢?
吴军:特朗普他是吸引眼球的一个营销方式,这是第一。第二,他即使当了总统,他要改这些比如说奥巴马的移民政策或者是医保政策,他还是得走这个程序的道路。
窦文涛:特朗普你觉得他对移民的态度是怎么考虑的?
吴军:我觉得他有几个,第一个是非法移民;第二个,他可能会对一些贸易条款重新谈判。因为商人是一个做生意做出这么一个,比如说我有20来单的生意,有5单总是赔钱,有15单是挣钱的。那么,这赔钱的5单子我要重新看一下,到底赔钱赔在哪儿,然后不行这生意我就不做了,所以对他来讲也是,这个贸易,如果他就是说最简单的我跟每个国家我算一算我哪儿贸易产生了逆差,如果产生逆差最多的这些商品,那么我重新谈判。
窦文涛:就是说你作为共和党的支持者,你觉得最后这个特朗普假如真选上美国总统,也是你所愿也?
吴军:他反而可能是对中国最好的总统。
窦文涛:对中国最好吗?
吴军:对,因为共和党比较务实,特朗普是个商人,他最后商业利益肯定他是高过一切的。倒恰恰是希拉里可能是对中国最不友好的总统。
窦文涛:就是那种民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