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饱受争议的菲律宾总统阿基诺三世即将卸任,这位“总统二代”执政的六年间,菲律宾迅速倒向美国,在全力推进美菲同盟关系、将菲律宾变成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的先锋军的同时,也导致中菲关系跌至多年以来的谷底。阿基诺三世任期已满,新一届总统候选人纷纷针对阿基诺过于激进的南海(专题)政策,提出了相对折中的平衡路线,阿基诺的下台能否成为南海争端以及中菲关系的转折点?
尽管个人因素始终是政治中绕不开的问题,但在菲律宾选择南海发难一事上,恐怕现实考虑远远压过了阿基诺的个人立场。挑起对外冲突向来是屡试不爽的缓解国内舆论压力的办法,不难理解,在阿基诺三世上台之初,他所面对的众多难以解决的问题让南海争端成了这位当时的新科总统的救命稻草。
阿基诺三世上台之初,菲律宾内忧外患,2010年至2012年更出现全面退步的危险局面,导致阿基诺不得不另寻“突围”的办法,2010年菲律宾经济一度在全球经济危机的余波中创下高达7.3%的年增长率纪录,但2011年即暴跌至3.7%,失业率陡然升至24%。与此同时,菲律宾国内的反叛势力也未解决,菲律宾共产党与南部穆斯林分离组织频繁活动,可能爆发大规模冲突的预期又进一步影响了菲律宾的经济增长。
为求自保,阿基诺三世自上台以来,菲律宾即开始在南海频频动作,2012年更在黄岩岛挑起大规模冲突,导致争端的进一步扩大,甚至导致中国数次暗示菲律宾将成为“中国不惜一战的优先选择对象”。这一趋势并未因中菲两国的关系僵冷而止步,至2016年为止,菲律宾已与美国签署防务合作协议,允许曾经的殖民宗主国美国在菲律宾本土重新驻派军队,而这一切究其原因,全部是为了防御假想敌——中国。
菲律宾进入后阿基诺时代(图源:Reuters/VCG)
某种程度上,阿基诺转移注意力的办法行之有效,在他即将卸任之际,菲律宾经济步入稳定增长期,2015年取得5.8%的高增长率,在东南亚地区名列前茅,与国内反叛势力的谈判尽管尚未取得最终成果,但进展明显,菲南部战乱地区和平在望。这也使得新一届菲律宾总统将面临与六年前阿基诺刚上台之际极为不同的国内与国际形势。
在国内,尽管菲律宾经济增长数据不低,但国内贫富差距问题日益凸显,仍有大批民众生活在贫困线下,而基础设施建设多项工程停滞不前,政府在统合国内经济、打击腐败方面更表现得软弱无能,都成为民众不满的源头。曾经拯救了阿基诺的南海议题经过六年热炒,已经使得大部分菲律宾人心生厌倦,改善现实生活的需要已经超过了曾经被“主权争端”煽动起来的民族主义狂热,在经济互补性以及基础设施建设工程方面的需求更已经极为明确地指向了近邻中国。这使得新一届菲律宾总统不再有理由继承阿基诺狂飙突进的南海立场,对华关系也势必成为执政的重中之重。
但另一方面,阿基诺的六年已经让菲律宾在国际上处于一种“骑虎难下”的地位,与美、澳、日等国迅速发展的同盟关系与防务依赖关系,将菲律宾变成了周边大国在南海乃至亚太的桥头堡。阿基诺的政策立场与其前任阿罗约已经出现了反转式的差异,如果菲律宾新总统再次反转阿基诺立场,菲律宾的国际信誉以及在盟友间的地位将遭到难以挽回的重大损害。
对于菲律宾新总统来说,如何在此二者之间寻得平衡,是比如何在中美两国之间走好“钢丝”更加艰难的课题,可以预料的是,在南海问题上对抗中国已经越来越与菲律宾国家利益出现冲突,但菲律宾在当前态势下还有多少转圜和退路,将是对菲律宾国家独立性的一次关键检验,也将是对菲新总统的一次“大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