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当地时间5月31日,叙利亚、伊拉克的战场前 沿正显出一种全面反攻的气氛来。叙利亚政府军、库尔德“叙利亚民主联军”、伊拉克什叶派武装、伊拉克库尔德军警已经先后对“伊斯兰国(专题)”(ISIS)发动攻 击。并在各条战线上先后告捷。但是各路大军取得初步优势后,随即转为“围而不打”的状态。这一点正显示出当前的中东反恐已从军事斗争逐步脱胎为政治斗争的 局面。
叙利亚战场呈现出错综复杂的局面,反恐战争更显出其政治斗争的本质(图源:VCG)
分析认为,就当下的局面来说,鉴于ISIS成因的历史 问题,消灭ISIS早就是一个政治问题而非军事问题。对于叙利亚和谈的参与各方来说,有了武装力量才能在谈判桌上站稳脚跟。毕竟,军事终究是政治的延伸。 当反恐战争的各参与方和背后大国存在利益冲突时,围剿ISIS的各路大军也就难以展开联合行动。美、俄如不能确保参战方的利益,各方也不会轻易发动下一阶 段的攻击。
ISIS终非乌合之众
5月末、6月初时,叙利亚伊拉克反恐战场上各路大军都 展开了攻势。伊拉克总理阿巴迪亲率国军围剿费卢杰时,拉卡前方的两万五千名联军也同美军一起继续围剿残敌。但各路兵马都最终暂避敌方锋芒。其中联军最为突 出,该部前锋已调整攻击方向,将战线延伸至幼发拉底河西岸地带。这一做法对于期待“罗贾瓦”大战ISIS的全球观察家和分析人士来说,不免大跌眼镜。但此 举也正提醒所有观察人士,中东的反恐战争终究是场政治仗,ISIS也并非简单的乌合之众。
分析人士指出,ISIS的崛起,从一个角度来看固然是 美国武装入侵伊拉克、扶植傀儡失败后又仓促撤退的结果,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是萨达姆政权从90年代以来推行的政教合一政策所导致的。萨达姆政权神化自身 权力来源,在全国中小学课本中强制加入宗教课程,给学生们灌输神权思想,甚至恢复伊斯兰教法,将宗教人士引入国家机器。
2003年萨达姆政权垮台后,美国取缔伊拉克的复兴党 组织,禁止旧官僚从政。结果,大批复兴党文武官吏就不得不转而加入萨达姆亲自扶植的逊尼派苏菲教团——纳克什班迪教团寻求出路,并最终成为“基地”的一份 子。这就让脱胎于伊拉克基地组织的ISIS虽受前者影响,但在作战、地方治理等要素上照搬萨达姆时代的做法。
当下,ISIS的军事领导人如图尔克马尼、安巴里等大 多为萨达姆麾下军情高官,其在伊拉克的文官也多是萨达姆的旧部。相比之下,叙利亚各反对派势力大多没有相关经验,在2014年后被曾经掌握伊拉克政权的这 批人员击败实为情理之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正是2003年美国入侵伊拉克后的余波。这一点就令打击ISIS的行动带上了相当明显的政治意义。
反恐主角已成政治斗争
环顾地图,ISIS虽然在伊拉克遭遇重挫,在叙利亚损 失惨重,但仍有余力对沙特、土耳其各方扶植的“温和反对派”势力发动毁灭性打击。对以“反恐”干预叙利亚、伊拉克问题的各方来说,除去美、俄两个已经确定 基本势力范围的大国,ISIS也在成为谈判桌外干扰棋局的有力角色,在某些局部地区的影响甚至不亚于美、俄。这一作用对于以武装力量作为立身之本的叙利亚 各派别来说更为突出。
也就在各路大军发动攻击之际,土、叙边境的反对派大军 已在ISIS突然猛攻之下丢盔弃甲,不仅丧失大片占领区,还将大批西方军援辎重丢给敌方。这一点就让2015年12月在沙特撮合下形成“统一战线”,将武 装集合为“伊斯兰军”的反对派力量遭遇沉重打击,也令支持该组织的沙特倍感压力。
目前,代表该势力参与叙利亚和谈的谈判代表已在5月30日宣布退出和谈。尽管该代表称自己是“不满谈判无建树”而退席,但分析人士大都可以发现,该组织的丧师失地已经让他失去了成为和谈一员的体量,不如就此自行退场,仍可确保一定体面。
事实上,美、俄各方也都有类似顾虑,大战的前线各部队 也都有各自的问题。叙利亚政府军在俄罗斯介入后仍难以表现出一支现代军队应有的战斗力;伊拉克“政府军”的主体实为2014年前后自愿拿起武器的前伊拉克 “共和国卫队”什叶派人员,和美国也是貌合神离;伊拉克库尔德政府和土耳其、美国都暗通款曲,更有情报称该组织甚至参与ISIS的石油销售。至于目前兵力 最大的联军,该组织背后的政权竟至今仍未能得到和谈席位。
这样一来,当各反恐武装都需要军队来确保自己的政治地 位时,叙利亚、伊拉克的各大以武装力量为政治生命的势力恐怕也不会轻易在美、俄压力之下出兵。加之ISIS政权也在中东混乱局面下部分恢复萨达姆强人政 治,使自己在高压之下得到一定程度的“支持”,这将让未来的作战行动面临困境。鉴于沙特旗下的“伊斯兰军”已成反面教材,恐怕参战各方在得到大国可靠的封 官许愿之前,是不会断然牺牲自己的政治生命去参加莫斯科和华盛顿的中东豪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