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时间永不会背弃历史,6月4日依旧如期而至,还有深印在这一天的,沉重的历史记忆。
“六四”已经过去27年,从1989年到现在,中国发生了很多的变化,说是翻天覆地也不为过,在席卷一切的时代大潮中,很多事情逐渐淡化被遗忘,但“六四”依旧为人们所铭记,不光因为它曾带来的伤痛,还在于这是一次影响了中国的政治逻辑、社会思潮、历史进程的事件。
“六四”当然不应该被遗忘,也不会被遗忘。一直以来,都有声音在呼吁中共应重新评价“六四”,全面、客观地看待“六四”,对这桩历史公案给出各界满 意的态度和说法。持这些声音者不满意中共目前对待“六四”的做法,他们认为很多关心“六四”的人和“六四”亲历者受到了不公正的束缚和压制,相关的言论和 文章也缺乏表达渠道。他们坚持一点,即中共试图逃避历史,逃避曾经犯下的错误。

中国重评六四可能有难言之隐(图源:VCG)
事实上,很难断定中共究竟有无考虑过重评“六四”。政治从来都拒绝幼稚病,要知道,“六四”不是一个独立的事件,它的发生和发展具有多种原因,牵涉 了复杂的政治因素和社会因素,很多层级、很多个体既是它的参与者,也是它的终结者,而要重新评价这样的一个历史事实的聚合体,面对的就不单单是解决几件 事、几个人的问题,整个时代都要因此重新检视。一个更可能的原因是,中共不是不愿意对“六四”提出说法,而可能是某些不好解决的“难言之隐”造成了困扰。
其一,重评“六四”,就需要面对重新评价邓小平、乃至于邓小平代表的整个时代的问题。如果中共承认处理学运存在 明显的过错,那么就必然需要指出历史过错的主要负责者,作为拍板定性“六四”的人,该如何评价邓小平的功过?对于一个已经确定了历史地位的前领导人,邓小 平的符号意义不仅仅是“改革开放”和“实事求是”,还代表着整个中国走出动乱、走向正确道路的政治智慧、意志、魄力。对于邓小平任何细节的讨论都有可能触 及上述符号意义的坚固,这显然不是中共愿意看到的。
其二,重评“六四”,就要对事件中的死难者做出某种形式的正名、抚恤。“六四”中死了人,这谁都不能否认,但遇 难的人不光有参与学运的人,还有围观的无辜市民,还有站在他们对面的军人。如果中共重新评价“六四”,势必要对事件中的死难者给出抚恤,进行正名,那么以 何种标准正名,用什么规格抚恤呢?如果承认了参与学运死难者的正当性,要撤销当年对于死难军人的嘉奖和抚恤吗,要判定他们是犯罪吗?
其三,重评“六四”,就要对流亡海外的学运领袖们给出新的说法。柴玲、吾尔开希、王丹、周锋锁、封从德、刘刚、王超华、王有才这些人,该如何回应他们可能提出的种种诉求?回国、平反、赔偿,这些个人的诉求容易满足,那么当他们再度质疑中国的政治体制、甚至试图重现类似学运的活动,又要怎样应对呢?
这些显而易见的问题造成的困扰是却是深刻的,希望一门心思建设经济的中共,自然不大愿意为此付出太多代价。
但是,尽管上述问题造成了困扰,是否就完全不能解决?也未必。中共应该看到,当下的中国已经具有了足够的深度和广度,可以容纳一些讨论,即便牵涉广 泛甚至是触及要害,也不会动摇中国的根本。其实,中国已经对于“六四”参与者进行了某种切割式的处理,同样是学运领袖,侯德健等人就获得了在中国公开活动 的机会,而对于王丹、周锋锁等人,未尝不可以采用类似模式,如果他们仍然接受资助进行破坏中国现行体制的活动,依法行事即可,如果没有,适当宽容只会为中 共赢得更多尊重。至于具体死难者的抚恤等,甄别梳理也不会是太难的事情,真正下心思去研究讨论,很多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6月4日来了,也终会过去,但历史就在那里,它永远拷问着每一个人的坚持和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