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文/叶彧彧图+视频/黄盛春)人还未见踪影,便先闻其憨笑。六六一身“职业女性”打扮,跟三两个身边工作人员就这样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说笑着走进我们的专访房间。坐在镜头前面这个女人也没有拘谨,“采访之前能不能先给我口水喝”,她没有管是不是我们已经开始了当天的采访直播,她找工作人员讨水,拧开递上来的瓶装水,便豪饮了三口,太过着急,最后一口还险些呛到自己。
是的,镜头前面的这个女人随性到不能再随性。她是媒体圈里面最敢说的作家,也是作家圈里面,部部都紧抓住当下时代疼痛点的编剧。从12年前的《王贵与安娜》到10年前的《双面胶》再到《蜗居》《心术》……六六一直偏爱现实主义题材。最近,六六又推出了自己花费三年多的时间创作的《女不强大天不容》(以下简称为《女强》),再次甩出一个新的社会话题,六六这次将目光聚焦到了时代变化下的新闻行业,“媒体”从业人员。由于是讲述一个行业的状态,六六自己亲自到报社体验女记者的生活几个月之后,又与身边从业媒体行业十几年的伙伴了解,“女记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职业?
除此之外,她也让《女强》里面饰演“郑雨晴”的海清去报社体验,“我从来不写架空类,我的作品它是有真实的生活背景的。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现实生活的喜怒哀乐,是跟你的工作、生活这些是密切相关的”六六说,《女强》探讨媒体行业之外,还有另外的阐释,就是作为女人应该如何生存以及成长强大?
这个问题也是六六在开始拍摄《女强》这部电视剧之前正在思考的问题,“现在这部电视剧拍摄完毕了,这个问题有没有得到答案。”六六说她的自我解释是,人在变化当中很容易随波逐流,经常迷失自己,人这一生就是每一个不同的时间点选择构成的,所以你的选择就决定了你一生的走向。“女人应该清楚自己要什么”,六六反问我们,“很多女性你知道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就两个字,迷惘,每一个人生阶段都在迷惘,不知道自己我清晰地要什么”。六六否认了自己是“女强”:“我从来没有觉得我是女强人,我的内心有时候非常害怕、胆怯、但是我没有迷惘过!”
六六停顿了一会儿,继续:“我可以很骄傲地说,我睡过的每个男人都是我想睡的男人。”虽然说完这句话之后,六六也被自己的敢言逗笑了,但是背后的自信,仍然可以从这个笑容里面好无损坏的读取出来。
《女强》目前在安徽卫视已经播出有段时间,然而这次的播出是经过一次“遥遥无期”的调档,和“日夜盼望”的过审休整之后“复播”的。“《女强》确实删减了一部分的戏份”,不像前几年,自己的作品被删掉几帧的片段都会感觉心疼,六六很淡然的谈着《女强》被删减的戏份,“比如里面有段gay蜜的戏份我们把内容换掉了些,以前那个男孩有女性倾向,他的自我认知,身份认知上不准确,我觉得可能还是跟我们中国的接受度没有那么高有关系”。然而,被问及身边有没有 gay蜜,六六又一次“敢言”地这么说:“我是‘慕男狂’(单纯的人需要求助),身边围绕的都是汉子!”
《女强》之后六六又投入到了新的作品创作,她在为新的作品搜集关于中医的素材。虽然做了编剧,当了制片,但是六六对于自己的身份定位还是一名作家,而且作家之前她没有加上类似“知名”“金牌”等等的形容词,六六说,从始至终她都是只写自己想写,并且愿意写的东西,她写作是来娱乐自己的,能出名只是在写着玩儿的时候,一不小心娱乐了别人而已。
一部作品接着一部作品地创作,对于枯竭这个话题,六六总是被反复问起,这次我们也没有例外,谈起“枯竭”,六六举了一个形象且恰当的例子:这就像女性总要到更年期的,难道就不活了码?
当媒体从业人员都自称“民工”
为什么以前的媒体人的职业自豪感没有了?
网易娱乐:六姐,先跟我们的网友打个招呼吧,我们这次采访是直播。
六六:大家好,我是六六。
网易娱乐:《女强》这部电视剧应该算是行业剧了吧?
六六:我不知道怎么定位,我一般都是写现代题材的,写都市生活的。
网易娱乐:但是它反映了一个行业的现状。
六六:我说句实话,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在我写戏的时候,我可能跟别人不太一样,我不知道别人,但是我不写架空类。什么叫不写架空类,它是有真实的生活背景的。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现实生活的喜怒哀乐,是跟你的工作、生活这些是密切相关的。比方说你如果今天工作不顺利了,你一定会把这个怒气带回家;孩子到上学的年龄了,你找不到好的学校,这个烦忧也会带到你的生活里面。其实更有点像现在的网络直播,就是我把一个人正常生活的状态,用电视直播的方式告诉你们了,就是他面临什么样艰难的痛苦,他的选择。
网易娱乐:你可以喝点水。
六六:你们直播也可以喝水的。
网易娱乐:哈哈哈,对您特殊对待,您平时玩直播吗,因为现在直播还蛮火的。
六六:我曾经跟我的小朋友们聊过,我说直播有什么好看的,他吃饭了,他喝水了,他上厕所了,他说就这样才好玩。我其实非常的相信,他们已经经过了修饰了,经过了很多的修饰。跟我们做戏一样嘛,其实女演员们进剧组,拍戏都要化妆的,对吧。
网易娱乐:《女强》这部电视剧讲的是媒体从业人员,所以您现在怎么理解媒体这个行业?
六六:我说句实话,以前媒体行业是承载着理想和信念。现在因为时代的变化太快了,媒体它本身就是个载体,就是传播的方式变了,于是你的那个渠道也变了。比方说以前可能就是广播,后来到报纸,再到现在互联网,可能未来还会有新的形式存在,我们都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是它每一天传播的这个平台在变,所以这个变化本身就很有意思,我就是为了捕捉这种变化。
人其实会发现,人这辈子往前走,他也是不断在滚动,在变化的。你在不同的时间段,心理历程都不一样,你面对的问题,升级打怪的故事也不一样,所以我就是想针对这个变字写一部戏。
网易娱乐:现在媒体更多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媒体应该具有的属性,很多东西是需要妥协的。
六六:现在越来越多了,这也是媒体人为什么原因,从以前的有职业骄傲感,职业自豪感,到今天真的成为民工的原因。
“女强人”不是彪悍的代名词
女人不会撒娇是因为遇到的那个男人不值得撒娇
网易娱乐:之前有过类似的人物参照吗?一些比如说身边的朋友是媒体,或者去跟媒体交流下这个行业的事情?
六六:会呀,我的戏的另一个合作者就是媒体从业人员,直到今天她都是媒体,只不过是传统的媒体的。很多很多发生的事,戏里面发生的故事,甚至我们已经被削减了的故事,都是现实生活中每一天在进行的。
网易娱乐:这部戏海清演的这个角色,感觉是有温度的媒体人,所以我们自然而然会联想到柴静,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做参考?
六六:不像,柴静是一个职业的做媒体的人。海清这个角色后来是从一个媒体记者变成了一个管理人的角色,企业的管理人,大管家的角色。
网易娱乐:媒体人群是“单身”高发人群之一,在这部戏里面您也有所反应。
六六:我说几个高发的单身狗群,媒体人一定是。(网易娱乐:作家呢?)作家还好,作家因为比较稳定,我知道的作家基本上都有伴侣。因为你发现没有,什么样的人容易结婚?就是稳定的人,有固定的时间上下班,你能够给家庭一个安全感,稳定感的人比较容易结婚,尤其是女性。因为一个家庭,最终女性承担的角色和工作的分量,戏份要大一点。女记者,我觉得真的是很颠沛的,时间各方面都不主动,一篇稿件来了要截稿了,现在更多自媒体的人,简直忙的都,不要说谈恋爱了,都来不及数钱。
网易娱乐:您之前说拍这部戏的时候,可能思考一个问题就是“女人该如何做自主选择?”,所以拍完这部戏,这个问题得到解决了嘛?
六六:因为变化嘛,人在变化当中很容易随波逐流,经常迷失自己,人这一生就是每一个不同的时间点选择构成的。所以你的选择就决定了你一生的走向。我觉得这个对女性的自我意识的觉醒是非常好的提点。你在关键的口上是选择窄门还是选择宽门,是选择向上艰难的到底,还是往下走容易的到底?每一次选择就构成了不同的人生。
网易娱乐:这部戏其实也叫《女强》,“女强”可能在我们来说就是彪悍的代名词。
六六:不一定啊。我觉得这个强就是说你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很多女性你知道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就两个字叫迷惘,每一个人生阶段都在迷惘,不知道自己我清晰地要什么。比说你在择偶的时候,你很难按照自己的喜好去抉择(视频),而是按照社会定位。什么叫社会的定位?社会的定位对你来说的要求就是比你高一点、比你强一点、比你挣钱多一点,就是这样的一个定位。于是女性有的时候就因为社会的眼光,这个人合适我还是,你会放弃自己心中喜欢的对象,这个就说明你不够强啊。
网易娱乐:六姐,您有过这种所谓的迷惘时期吗?
六六:我从来没有,我很骄傲的说,我睡过的每一个男人都是我自己想睡的。
网易娱乐:睡过的每个男人都是自己想睡的,我们标题出来了。
六六:对,哈哈哈。
网易娱乐: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男人不喜欢娇滴滴的女生,女强人一般都会让男人避而远之吧?
六六:不会呀,我以前一直觉得,我最大的问题可能,我总是惴惴不安的,就是我可能会找不到对象,因为年纪大了,长得也不是很好看,对,就像你说的,也不是那种特别娇滴滴的。我后来发现,你不娇是因为那个男人不值得你撒娇。现在我就觉得这一路走下来挺好的,爱情本身从来没有错过,错的是那个人。
从来没有“gay蜜”
我是天生的“慕男狂”,身边围绕的都是汉子
网易娱乐:这部戏其实算是在安徽卫视“复播”。
六六:对。
网易娱乐:其实据我们了解,有删减一些片段,所以心疼吗?
六六:反正又不是我一个人(心疼)。
网易娱乐:但是因为自己是制片人嘛,所以感觉会不会更强烈一点?
六六:还好,我觉得人有的时候最大的问题就是把自我抬得太高,自我的意识往下降一点,所有的都不是问题。
网易娱乐:听说这部戏里面有一段gay蜜的戏份被删掉了?
六六:没有删,只是把那个内容换掉了,以前那个男孩有女性倾向,他的自我认知,身份认知上不准确。对,我觉得可能还是跟我们中国的接受度没有那么高有关系。
网易娱乐:您身边有没有像剧中角色那样有一个知心gay蜜?
六六:我还真没有,我这人天生就是“慕男狂”,到我身边的都是汉子。
网易娱乐:那六姐自己第一次当制片人,感觉怎么样?
六六:我觉得挺繁琐的,就是针头线脑的事儿多,跟大方向关系不多。但是像这些活儿一直要有人做。
网易娱乐:之前好像媒体采访中说,当了制片人之后才知道,投资这些钱都被谁给赚去了,这句话怎么理解,似乎在暗指什么?
六六:其实我说句实话,我觉得我以前低估了制片人的工作。在第一次定档以后觉得这个活儿挺容易的,出了撤档这事儿以后再也不说这句话了,哈哈哈哈,我觉得制片人还是挺牛的,最后还是我老板收的摊。所以他就说‘你看,人话不能说满吧’。
网易娱乐:制片人应该对于钱该花在哪里最清楚,所以这部戏的钱大部分都投到哪里了?
六六:我们的戏的投在演员、制作这方面比较多的。
网易娱乐:现在电视剧、电影的制作有种普遍现象就是虚高片酬,制片人把重金都砸在演员的身上了?
六六:这个是不可避免,但是我们的戏相对来讲,演员的价位还是比较合理的,跟所有的大戏制作比的话。
作家总要有枯竭期
就像女人总要到更年期,难道就不活了吗?
网易娱乐:这部戏的首选主角就是海清,没有考虑过别人吗?
六六:是因为她认真,她是个演员,真的是这样。我辛辛苦苦两三年写一部戏,没必要拿自己开玩笑对吧。还是因为她真的是会演戏的人,她很认真的体察生活,她也很好学。
网易娱乐:那么海清有没有跟您抱怨过呢?因为她在您的戏里,那种根深蒂固的女汉子的形象无法再改变了……
六六:我说句实话,因为在生活中我对她太了解了,生活中的海清是个非常柔软的人,而且就是属于那种不是特别有主心骨的,所以你跟她说什么,她一般都能去执行。
网易娱乐:你们俩似乎已经成了什么事情都能聊的闺蜜,经常会彼此交心吗?
六六:会呀,两个人认识这么久了。
网易娱乐:一直以来可能我们的剧,就是您的剧都是以您的女性视角为主的,很少有从男性视角出发的,为什么没有考虑过写男性视角?
六六:因为我不是男人,我不会写男性视角。因为我天生就是以我的角度出发去看世界的。
网易娱乐:那么现在又在攒什么本子呢?
六六:这个字用的,攒,哈哈哈哈,我们都很认真的写作的。
网易娱乐:错了,现在又在苦心写什么本子呢?
六六:我在搜集一些跟中医相关的素材,想写个这样的戏。
网易娱乐:现在可能作家和编剧的身份定位有些模糊,很多作家当了编剧,很多编剧也会写作,所以您现在怎么定义自己的身份?
六六:我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反正这些东西跟钱都没关系,跟钱有关系的事情我才认真考虑一下,哈哈哈哈。无论是作家还是编剧,只要给钱的,老板给钱的都是好事。我主要还是比较喜欢写作,因为大家也会发现,我除了写剧本以外,更多的还会写一些即时发生的小散文,面也比较宽,涵盖的面也比较宽。
网易娱乐:那么会有枯竭的时候吗?
六六:目前还没看出去,但是枯竭了也没关系呀,这个不是个大事,女性总要到更年期的,难道就不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