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美国佛罗里达州一同性夜店发生美国史上最严重枪击(专题)案,多人伤亡
“妈妈,我爱你;他来了,我要死了”
2016年6月12日,佛罗里达州奥兰多市的一家夜总会发生严重枪击事件,奥兰多警员正引导闻讯赶来的伤亡者家属离开枪击案现场。警方6月12日表示,一名枪手在位于佛罗里达州中部的一家夜总会开枪扫射,多人伤亡。
这本来是个饮酒、跳舞、玩变装秀的夜晚。在狂欢数小时后,同性恋夜总会“脉冲”(Pulse)的顾客们正在享受打烊前的最后时光。
美国当局称,奥马尔·马丁(Omar Mateen)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他举起一支AR-15式半自动步枪向无助的人群扣动扳机扫射。目击者们称,他一轮轮无情地扫射,在20、40、50发子弹打掉后,他还在继续。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几乎是弹无虚发。他还向警察开枪,并挟持了人质。
当枪声终于停止时,马丁已经射杀了50人,数十人重伤。这是美国现代历史上死伤最惨重的大规模枪击事件。马丁最终在与SWAT特警队交火时被击毙。执法人员表示,马丁在案发前不久曾拨打911电话,声称他宣誓效忠伊斯兰国(专题)组织(Islamic State)。
美国当局立即开始调查此次枪击案是否为恐怖主义袭击,并对枪手马丁展开背景调查。29岁的美国公民马丁来自佛罗里达州皮尔斯堡,案发前做的是保安工作。其父亲回忆称,儿子最近在迈阿密看见两个男人接吻时显得非常愤怒,说此事或许与枪击案有关。
奥兰多市长巴迪·戴尔(Buddy Dyer)称,50名遇难者中有39名丧生于夜总会, 11人在医院不治身亡。
美国史上最严重枪击案
当晚在脉冲夜总会,乔恩·阿拉莫(Jon Alamo)连着几个小时一直在跳舞,当他移步到夜总会主厅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枪手。他说:“你见过海军陆战队员持重型武器从左至右地扫射吗?他就是那样对人们扫射的。”“我最先想到的是,天啊我要死了,”阿拉莫说,“我向上帝祈祷,让我活下去。”
另一名顾客埃迪·贾斯提司(Eddie Justice)向他的母亲米娜·贾斯提司(Mina Justice)发短信称:“妈妈,我爱你。俱乐部里正有人开枪。”大约30分钟后,躲在洗手间的贾斯提司再度向母亲发短信:“他来了,我要死了。”随着周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位母亲心急如焚等着有关儿子生死的讯息。
埃迪在事发时发给母亲的短信截图
至少有53人住院治疗,大部分伤势严重。奥兰多地区医疗中心(Orlando Regional Medical Center)的一名外科医生称,死亡人数有可能继续攀升。
美国此前最惨枪击案发生于2007年的弗吉尼亚理工大学(Virginia Tech)校园。一名学生在枪杀32人之后自杀身亡。
马丁一家来自阿富汗,他出生于纽约(专题)。当局称,他们一家后来搬到佛罗里达州。
6月12日,脉冲夜总会外部的破损情况 (来源:Joe Raedle)
马丁前妻西托拉·约索菲(Sitora Yusufiy)告诉记者,她的前夫是双相情感障碍患者,“精神不稳定”。她说,马丁脾气暴躁,并曾服用过类固醇药物。在她的描述中,马丁是一名宗教徒,但并不激进。她说,马丁曾想当警察,还曾申请读警校,但她不了解详情。
马丁社交账户中的照片(来源:路透社)
一名执法官员说,枪手马丁案发前在这家夜店拨打911电话,声称自己效忠于伊斯兰国组织领导人阿布·贝克尔·巴格达迪(Abu Bakr al-Baghdadi)。这位官员了解枪击案的调查情况,但未被授权公开讨论此事,因此要求匿名。
该极端组织没有正式宣称对此次袭击事件负责,但伊斯兰国组织运营的通讯社Aamaq援引未具名消息人士的话称,此次袭击是由一位伊斯兰国组织战士发动的。
即便枪手马丁支持伊斯兰国组织,目前也还不清楚案发前该组织是否策划或知晓此次袭击。
对执法部门而言,马丁并非完全陌生。美国联邦调查局(FBI)探员罗纳德·霍珀(Ronald Hopper)称,马丁曾在2013年向同事发表煽动性言论,并两次被联邦调查局问询。霍珀称这两次问询并无定论。霍珀说,2014年,官方发现马丁与一名美国自杀式炸弹袭击者有联系,但这两人的接触极少。霍珀称,当时马丁并不构成威胁。
美国烟酒枪炮及爆裂物管理局(Bureau of Alcohol, Tobacco and Firearms)称,在案发前一周左右时间内,马丁通过合法途径购买了至少两件枪支。
警方对酒吧进行了隔离
奥兰多枪击案始于凌晨2点左右,案发时脉冲夜总会里共计300余人。
“他持有一支自动步枪,所以没人有机会制服他,”眼睁睁看着身边两位友人被枪杀的杰姬·史密斯(Jackie Smith)说,“我能做的就是从那里逃出来。”夜总会顾客罗布·里克(Rob Rick)称,枪击恰恰始于“大家准备饮尽杯中酒”的时刻。
听到枪声响起时,里克趴到地上,爬向DJ台。一名夜总会保镖撞倒了一块将娱乐区与员工工作区隔离开的隔板。于是人们能够通过夜总会后面的通道逃走。
马丁在夜总会与14名警员交火,并一度劫持了人质。警察局长约翰·米纳(John Mina)说,除了突击步枪,枪手还持有一把手枪和某些“可疑装置”。米纳称,大约凌晨5点,当局派出特警队营救夜店里的其他客人。
奥兰多市长戴尔说,起初,在排爆机器人发回一具遇难者尸体旁的电池部件图像时,警员们误以为枪手将炸弹捆绑在了遇难者尸体上。他说,这一判断使得医护人员无法尽早进入现场,直到当局确定这个电池只是出口标志或烟雾探测器上掉落的碎块后,医护人员才陆续进入。
此前为了解救人质,特警队员将炸药安装在夜总会一面外墙上进行爆破,并利用装甲车将外墙撞倒,然后才将排爆机器人送入夜总会内部。
马丁的父亲米尔·西迪克(Mir Seddique)表示:“我们为整个事件道歉,我们同整个美国一样感到震惊。”
马丁曾在私人保安公司G4S担任保安。根据该公司2012年发布的一份新闻稿,马丁在西棕榈滩工作。周日,该公司在发给《棕榈滩邮报》(The Palm Beach Post)的一份公告中证实,马丁自2007年9月以来一直是该公司职员。州档案记录显示,马丁至少从2011年以来就持有枪支许可证。
美国总统奥巴马(Barack Obama)称,这一枪击事件是针对同性恋者“团结和相互支持”之地的“恐怖行为”和“仇恨行为”。他敦促美国人民好好思考,这样的美国是否是“我们希望成为的国家”。
在奥兰多,人们点起蜡烛,为遇难者祈祷
在全美同性恋、双性恋和变性者(LGBT)经常出入的社区,各地警察局加大了巡逻力度。
延伸阅读:奥兰多夜总会枪击案:恐怖惊魂夜,妈妈我爱你
在6月12日亚特兰大的守夜活动中,一位哀悼者手持美国国旗,悼念奥兰多夜总会枪击案的受害者 (来源:David Goldman)
就像全世界去夜总会玩的年轻人一样,乔恩·阿拉莫(Jon Alamo)遇到了几个朋友,然后见到了更多的朋友。他在Pulse夜总会的大厅里跳舞,周围的人随着莎莎音乐的节拍摇摆着身体。接下来,阿拉莫走进了这家夜总会的另外两个舞厅,这里更有嘻哈音乐的氛围。他还记得自己听着蕾哈娜(Rihanna)的单曲《Work》(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在舞池里跳个不停。
这本该是个美妙的夜晚,大家跳舞畅饮,兴高采烈地狂欢到凌晨时分。当天是奥兰多知名的同性恋场所Pulse夜总会举办的“拉丁之夜”,两位变装表演者原定要登台演出,其中一位表演者颇有名气,曾在电视节目《鲁保罗变装皇后秀》(RuPaul's Drag Race)的某一季中亮相。
“我完全投入进去,”阿拉莫回忆说,“甚至没怎么注意周围,只是在跳舞。”
6月11日晚上10点30分,这位22岁的服装店销售员来到俱乐部,他从头到脚都穿着蓝色,包括装饰棕榈树图案的领尖带扣衬衫和乐福鞋。大约三个半小时后,发生了这起枪击案,开始有人死去,至少造成50人身亡。
凌晨2点03分,Pulse夜总会隔壁的德莱尼庭院公寓(Delaney Court)住户最先听到了枪声。马龙·梅西(Marlon Massey)正在看电影《奎迪》(Creed),听到了“砰、砰、砰”的声音。他拿起手机看了时间:枪声持续到2点05分。
一位下班时间在夜总会担任警卫的奥兰多警察听到了枪声,并在夜总会的外面看到了奥马尔·马丁(Omar Mateen)。他朝着这位来自佛罗里达州皮尔斯堡的29岁保安开了枪,另外两名警官也加入交火。马丁装备的不是轻型武器:警方称他有一支AR-15突击步枪、一只手枪和爆炸装置。
他没有被警方吓到,再次走入夜总会。
在夜总会里面,舞池里的人不敢肯定,他们刚刚听到的响声是不是DJ播放的音效。
“每个人都待在舞池里……我以为这只是音乐效果,直到我看见他开枪射击,”夜总会的顾客罗斯·费巴(Rose Feba)对《奥兰多哨兵报》(Orlando Sentinel)解释说。
还在熟睡中的米娜·尤斯蒂奇(Mina Justice)收到了她儿子埃迪·尤斯蒂奇(Eddie Justice)从夜总会现场发来的第一条短信。
“妈妈我爱你,”第一条短信写道,这是凌晨2点06分。
“他们在夜总会开枪。”
大概在这个时候,阿拉莫走回到大厅里。
“他拿着大型枪支,”阿拉莫说,“他穿着白衬衫,手里拿着枪……你见过海军陆战队士兵手持大型枪支从左向右扫射吗?他就是那样朝人们开枪的。”
阿拉莫转身向一间小舞厅的里面跑,他说人们随后都冲向一个地方,两名保安合力撞倒木栏,打开一条逃生通道。
“我首先想到的是,‘哦,我的上帝,我就要死了,’”阿拉莫说,他的声音很平静,“我向上帝祈祷,让我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我简直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
凌晨2点09分,Pulse夜总会在Facebook(专题)主页上贴出了让人惊恐而心慌意乱的消息:“所有人都离开Pulse快跑。”
布兰德·怀特(Brand White)和他的表弟在大厅的舞池里,当时怀特的表弟朝他大喊,“布兰德,这家伙有炸弹!”他还没有明白过来,就被子弹击中了肩膀。
“非常突然,开始就像雷声轰鸣,发出巨响,然后眼前一片漆黑,”怀特6月12日在医院里向一位美联社记者发送Facebook消息说,“我以为我被炸死了。”
他不记得离开夜总会的情形,可是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样子:“从头到脚都是血。”
“我记得人们惊声尖叫、乱成一团,”他写道,“那里当时有几百人。”
他被送到医院,在那里接受了输血。周日快过去了,他的表弟依然音讯全无。
执法人员在奥兰多Pulse夜总会枪击案现场勘察
听到枪响的时候,布雷特·里加斯(Brett Rigas)和他的同伴也在大厅里跳舞。“大约打了70发子弹,”里加斯在简短的Facebook消息中描述道。
在警察冲进大厅前,他的手臂中枪了,旁边的一个人被打中腿部。
“我在吧台后面,有四个人躲在吧台下面,他们冲我们大声呼喊,让我们跑出去。”
里加斯赶快跑出夜总会,当时他看到了几具尸体。在匆忙逃生中,他和同伴跑散了,对方依然下落不明。
包括一名表演者在内的三位顾客跑到俱乐部常客、绰号布洛克的大卫·科尼利厄斯(David Cornelius)位于附近的家里。科尼利厄斯在星期六晚上去了别的酒吧,还没有回家,不过他发短信告诉他们车库密码,他们就躲在科尼利厄斯的家里。
警方说,大约还有十几名客人躲在洗手间里。
凌晨2点39分,埃迪·尤斯蒂奇在洗手间里给他母亲发短信,恳求她打电话报警:
“打电话报警妈妈
现在就打
他过来了
我快要死了。”
尤斯蒂奇问她的儿子,是否有人受伤,他躲在哪个洗手间。
“没错,很多人受伤,”他在凌晨2点42分回复道。
凌晨2点50分,她收到了埃迪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她现在还没有得到儿子的音信。
“我听到枪声接连响起,”当时躲在洗手间里的布兰登·沃尔夫(Brandon Wolf)告诉《奥兰多哨兵报》,“最后,我以为子弹应该打完了。可枪声还是继续响着。”
现在还不清楚,从枪击开始到枪手被击毙的三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奥兰多警察局长约翰·米纳(John Mina)说,由于人们在俱乐部倒地身亡,这场枪击案演变成了“人质事件”。
奥兰多市市长巴迪·戴尔(Buddy Dyer)说,警察最初误以为枪手在受害者身上绑有炸药,此前拆弹机器人发回的图像显示一具尸体旁边有电池零件。市长说,这让医护人员无法进入夜总会,直到确定这块零件只是从出口标识或烟雾探测器中掉落下来的。
拆弹机器人进入夜总会前,为了冲进去救援,特警队员使用炸药和装甲车弄倒了一堵墙。
大约凌晨5点,警方决定营救夜总会里其余的顾客,知情人说他们可能躲在面积较小的舞厅阿多尼斯厅(Adonis Room)里。执法人员使用了两个爆炸装置试图引开杀手,然后11名警察冲进夜总会与马丁展开交火。
这次爆炸冲击惊醒了Pulse夜总会的几位邻居,包括28岁的多利安·阿克曼(Dorian Ackerman),他说当时刚过凌晨5点。
“我听到有个女人在尖叫,”他说,“这实在是太吓人了。”
这名枪手开始射击,打中了一名警察,这位警察由于戴着防护装备而侥幸生还。
奥兰多市长说,“我们就在此时把他击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