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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湖南省六建公司党委书记兼副总经理蒋艳萍,不仅通过与40多个官员的性交易,从一个仓库保管员爬上了副厅级高官的宝座,而且即使最终身陷囹圄了,还能用“肉弹”把看守所副所长放倒,得以“绝处逢生”,简直就是一个“桃色传奇”。本文摘自2007年第5期《百姓》,作者罗满元,原题为《花翎与红杏》。
贪官的“追求”、情人的“愿意”、惩处的“忽略”、职能部门的“装聋”、整个社会的“作哑”,为“桃色贪官”的生存和发展开出了五张“通行证”,为贪官桃色新闻的产生准备了足够的土壤和条件。
有中国“政坛新星”之称的原国家统计局局长邱晓华因腐败落马!与其他贪官落马不同的是,邱晓华的腐败不仅涉嫌贪贿、生活腐化,还涉嫌重婚罪。在腐败官员名录里,省部级高官涉嫌重婚罪被追究的,邱晓华可谓第一人。
有人笑了,说这是“高级官员”犯下的“低级错误”;可更多的人没笑,他们严肃认真地说,在邱晓华之前,这样的“低级错误”绝大多数贪官都犯了,而在他之后,许多贪官还在犯。于是,一年365天,天天都有人在谈论层出不穷的贪官和他们层出不穷的桃色新闻。
形形色色的“桃色贪官”
在海南查处的贪官中,有5个“色贪”各具特色:“痴”者有原海南国际投资公司董事长李耀祺、原农行琼山支行科长韩新。前者年过六旬,疯狂敛财7000万元,供比其小30多岁的“佳丽”任意挥霍;后者风华正茂,也贪贿1497万元,用以献媚情妇(专题)。两人最终皆被执行死刑,但他们都觉得“死而无憾”,大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痴情”。“猛”者如原临高县城监大队队长邓善红,一口气包养了6个情妇,而且个个都为他生下孩子,绰号“情妇队长”。“慨”者有原海南省工商局局长马招德、原海南省农业机械进出口总公司总经理冯戈宁,在单位他们都是“一言堂”、“吝啬鬼”,可在情妇面前,他们又言听计从、挥金如土,都以千万黑金买得美人笑。
如果编制一份“色贪榜”,上述5名贪官的“桃色业绩”虽然不错,但排名肯定靠后,不仅在原江苏省建设厅厅长徐其耀包养140多个情妇的“超级纪录”面前黯然失色,与被称为“五毒书记”的原湖北省天门市委书记张二江的“床上一百单八将”相比不值一提,甚至还要远远落到以拥有“金陵十三钗”而“自豪”的原南京市车管所所长查金贵和敢于长期包养一个16岁女孩的原四川省乐山市副市长李玉书等人之后。
如果说上述这些贪官花了钱得到了“肉弹”的话,那么,原北京市交通局副局长毕玉玺的“大手笔”说出来就会吓你一跳:他找一个小姐给他捏脚,小姐说她想买房子正缺钱,老毕一出手就甩给小姐20万元。毕玉玺之流满足的是“美女捏脚”,而孟庆平、王建业之辈满足的则是误把奸情当作了真情。原河北省副省长孟庆平,是个“花省长”,东窗事发后,他的数个情妇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他老先生却还在“老实”地“交代”说:“她们跟我都是真感情。”原深圳市计划局财贸处处长王建业与情妇史燕青共同贪贿近千万元,王建业逃到了国外还想着史燕青并设法“救她”,可史燕青一落网,就为了保命把王建业给“卖”了。事发前,王建业的哥们还提醒他对史燕青别太“死心眼”,可王建业教训他们说:“什么事都是旁观者清,感情的事就是旁观者不清!”
与男贪官不同,女贪官进行的权色交易又是另一番风景。原安徽省卫生厅副厅长尚军,原本只是一家县食品厂的普通女工,却凭着自己的身体“本钱”一路“高升”,尤其是成了原安徽省委副书记王昭耀、原安徽省副省长王怀忠的情妇后,她的升迁更是一帆风顺,最终坐上了厅级官位,可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检察机关在查处尚军贪贿案时,说尚军并不存在“以色谋权”的问题。而原湖南省六建公司党委书记兼副总经理蒋艳萍,不仅通过与40多个官员的性交易,从一个仓库保管员爬上了副厅级高官的宝座,而且即使最终身陷囹圄了,还能用“肉弹”把看守所副所长放倒,得以“绝处逢生”,简直就是一个“桃色传奇”。
还有,原安徽省宣城市委副书记杨枫用MBA原理管理“情妇团队”、原福建省周宁县委书记林龙飞将诸位情妇召集起来一起“联谊”摆“群芳宴”、原中国对外建设总公司深圳分公司总经理姚传锐“双规”时被情妇组织人马成功“营救”……形形色色的“桃色贪官”制造的桃色新闻,不仅形形色色,而且数不胜数。
权威统计表明:被查处的贪官中,95%都有情人,而在广州、深圳、珠海公布的贪官腐败案中,有权色交易的几乎达到了100%!贪官的桃色新闻如此之多,而且各有千秋,我们无法一“文”打尽。有一句名言叫“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套用一下,“100个贪官至少有95种桃色新闻”。
“桃色贪官”的5张“通行证”
在中国传统和主流的道德价值体系里,“生活作风”问题无论对于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来说,都不是件体面的事,但如果“贪官”和“桃色”连在一起,其情形就大不一样了。简单地考察一下两者能够结成“玫瑰之约”的原因,至少有五大因素我们不能忽略。
从情人本身看,他们“愿意”。给贪官当情人,是“发财升官”的一条“捷径”,因为情色的价值成本和损失成本不可量化,法律没有也无法规定,可塑性太强了,不仅值得挖掘的“潜力”很大,而且承担的法律风险又很小。这样,双方一结合,就都找到了风险小、成本低、收益大的最佳方式,都能实现各自利益的最大化。于是,坊间有了“裤头一拉,票子一沓”、“看得开就划得来”等等的民谣。于是,在湖北天门,尽管不少人都知道张二江是个“五毒书记”,可仍然有少数女干部心甘情愿去“送菜上门”,因为在赢得张二江欢心的女干部中,有7人得到了提拔,两人的丈夫得到了升迁,老百姓讥之曰:“一夜春梦,终生受益。”于是,在深圳罗湖,尽管不少人都知道女公安局长安惠君喜欢单独带年轻英俊的男下属“出差”并索取其性贿赂,但仍然有少数男警员渴望带上自己,因为一路上如果“侍候得好”,说不定一回来就会得到提拔,甚至有可能“连升三级”。
从查处贪官的结果看,一般“忽略”。这一点毋庸赘述,无数的惩贪案例已经证实,除非贪官因为乱搞男女关系闹出了人命官司,否则这些“生活细节”问题统统可以装入“生活作风”甚至“个人隐私”这个大筐里,加以掩护甚至保护起来,一般不会列为惩处的依据。且不说调查难取证难这些技术难题一时还解决不了,单从“保护干部”的角度看,有人也会有一种很“人性化”的解释:“这是一个可以原谅的错误。”
从职能部门的监管看,基本“装聋”。关于生活作风问题,建国以来一直到改革开放前夕,一直是党员干部的“高压线”、“政治生命线”,如果发现哪一位官员有这方面的问题,那他一生的前程就基本玩完。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少数官员的观念意识也来了个偏离正确人生观、价值观的“改革开放”,原先那种为人不齿的生活作风腐败问题,渐渐在他们眼中“香”了起来。这样的“干部基础”一厚,作为专事监管官员的纪检监察部门就有了自己的难处,况且他们中的一部人也是这样的“干部”,监管的难度就更大了。同时,一些纪检监察部门也片面地认为,我们反腐败主要是针对经济问题,只要不贪污受贿,不在经济问题上犯错误,生活作风问题那是“小节”,不会影响到“大局”。渐渐地,一些纪检监察部门对官员的桃色新闻就见怪不怪了,就麻痹了,就基本“装聋”了。原海南省临高县城监大队队长邓善红包养6个情妇“全城皆知”,时间长达10年,可就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县城,就是这样一个“整个临城人都知道”的“桃色贪官”,当地纪检监察部门却从来没有“过问”一下。
从整个社会的心态看,大多“作哑”。贪官的桃色新闻,坊间流传,官场并非不知道,而且有可能先知道。但对贪官的桃色新闻,整个社会大多采取“看客”态度,“作哑”了事。对民众而言,当地有了贪官的桃色新闻,不管是查出来还是没查出来,都能只作为饭后茶余的谈资,说说笑笑而已;对官场而言,饭后茶余谈论一下也无妨,但一到正规场合,一到负责任的场合,全都会避而不谈,全都会“不知道”、“没听说”;只有几家“不太听话”的媒体嚷嚷几句,但又大多是战战兢兢,大多是谨小慎微地“据传”、“据说”、“有人反映”等等什么的,而且大多报道本地以外的贪官的“花花事”。
贪官的“追求”、情人的“愿意”、惩处的“忽略”、职能部门的“装聋”、整个社会的“作哑”,为“桃色贪官”的生存和发展开出了五张“通行证”,为贪官桃色新闻的产生准备了足够的土壤和条件。这不能不让我们反思和深思,也不能不让我们开出“药方”加以“救治”!
从贪官本身看,他们“追求”。古往今来的贪官,所贪不外财色两宗,但钱财不是最终的消费品,人最终的消费还是感官的满足,于是“饱暖思淫欲”,美色能满足贪官的性需求,而且贪官的钱财是贪来的,花起来更不心疼,所以贪官追逐“桃色”就一点也不奇怪了。如果他们用无耻告别了羞耻,他们就会自甘堕落,没有了道德标准,追求美色,也就成了他们的“荣耀”。原南京奶业集团公司副厅级总经理金维芝曾大言不惭地说:“像我这样级别的领导干部谁没有几个情人?这不仅是生理的需要,更是身份的象征。否则,别人会打心眼里瞧不起你。”而原云南省省长李嘉廷的情妇徐福英的话,则从另一面印证了金维芝的观点:“我和李嘉廷常常一起出去玩。每次出去,陪着李嘉廷去的不少领导干部也大多带着女人,那些女人基本不是他们的老婆,而是情妇。大家一起吃喝玩乐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什么回避和尴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