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年春天,北京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举办奥运会,合肥这边却忙着打砸“家乐福”,因为藏独事件。
为了不再惹出事端,各大学校决定封校,学生没得到系主任以上领导的批准,不得离校。那段时间,我就没再出去找兼职,也没联系穆大叔。
差不多六七月份,暑假时分我再出来活动,走遍整个美食城,竟寻不见穆大叔的踪影。“关东煮”的招牌,不知何时,已被“肥西老母鸡”的方匾取代。
试着拨通他的手机,他才告诉我说,他五月份就搬出来了,现在在屯溪路南面,自己单独开起一家店面。我问他缺人手不,他跟我说想来就来。
结果当天,我从步行街打车过去,花了将近20块钱,关门前干了仨小时的活,才挣40块钱。
见我如此直爽,打烊以后穆大叔决定请我吃饭。吃饭的地方,是“合工大”的食堂,走路过去,不到二十分钟。
简单点了三菜一汤,我俩坐下来谈谈近况。聊着聊着,我问他陆卿卿怎么没跟他在一起。犹豫了半天,他说他已经跟她分手了。再问他怎么分的,他答不出半个字。
转眼过去三五天,发现他每天中午都要出去一个多钟头,我问他去做什么,他说回步行街的老店看看。
我说,那地方不早兑给别人了吗。他说,他想看看陆卿卿。
我说,你俩不是早已经分手了么。他说,他有一个科目,一年连考了四次全没过,那可不就意味着分手么。
我刚想问他,陆卿卿是什么态度的时候,他已经转身离开,叫我不要再提起此事。
再次遇到陆卿卿,大约是09年春节前后,我正在北京帮着老师做项目,她也是。
由于穆大叔的缘故,看见她我本想扭头躲开,谁知她抢先一步,几步窜到我眼前叫住我,步伐和当年一样。
过去三年光景,她竟一点没变,两三句问候寒暄之后便切入正题:“穆大叔,你之后还找过他没?”
我说:“他换店面以后我找过他,干了一个暑假,后来再也没见了。”
“店面?换什么店面?”她突然很诧异地问我。
“你不知道么,从美食城搬出来,他又开了一家,好像离你们学校不远。”我说。
2014-12-22 09:21 来源:pclady 作者:老丑 责任编辑:佚名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她一边摇头,一边嘴里默念,目光呆滞,根本没看着我。
是啊,她怎么会知道。聊来聊去,她甚至连自己和穆大叔交往、分手都不晓得。所有的一切,全是穆大叔的所谓推断和臆想。
或许因为胆子小,穆大叔默默地恋着,一直没敢向陆卿卿要她的电话。可是,每份复习材料上,第一页和最后一页明明用红笔写着:卿卿本尊手机,24小时开通——139****6537。
或许觉得自己配不上,穆大叔拼命努力,想考完文凭,再拨通过去告诉卿卿。可是陆卿卿从头到尾没嫌弃过他,看他蹩脚地复习,她反倒次次劝他说:大叔,煮鱼丸的人生,要比人摸狗样坐在办公室里敲键盘炫酷许多。
或许穆大叔执着地把正话当成反话听,认为考不过去,没脸面对卿卿,索性不告而别,搬出美食城。可是他一走了之,却留下陆卿卿一个人,时不时去步行街,挨家挨户地慢慢搜寻。
难道穆大叔搬过来以后,每天中午去步行街,是后悔当初的决定了吗?那为什么见到卿卿,明明知道她在找你,却躲在背后,连声招呼也不打?
现在想想,即便当初还是个涉世未深小毛孩的我,谈情说爱的事情,也比他看得通透。
听她前前后后讲完,我抱着幻想问她:“你还会回去找穆大叔么?”
苦笑了一番,她说:“三年前,一定回去;三年后,我不会了。”
问她为何,她说,找一个男人,会让一个女人心灰意冷,接着麻木,最后苍老。其实最可怕的,不是找的途中,而是事后当她知道,自己一路找,对方一路躲;不论什么苦衷,都不值得原谅。
爱不是永恒,爱即是当下。不论什么原因,既然你没能在我最需要你时候出现,那么以后,你永远不需要出现了。
就好像穆大叔本为她着想,希望她可以过得幸福。可他不懂,她当下的幸福,不过是他的厨师帽,以及两块五一串的关东煮。
就好像情人节的晚上,男孩希望早点攒够首付,所以奉命加班。可他不懂,女孩想要的,是纪念的日子,可以与往常有一点点不一样;岁月很长,慢慢过不急的,所以她更希望彼此一起担当。
就好像圣诞节前夜,吉姆为了送妻子一套发梳,卖掉了祖传的金表;而德拉为了给丈夫买一条白金表链,则卖掉了自己的长发。
他们尽为彼此舍弃了最宝贵的东西,心思是好,爱也厚重,而得来的梳子和表链,却变得毫无用处,远不如当初的秀发和手表。
不是每一件事情,以深爱对方、替对方着想的名义,都可以变得伟大而有意义。关键我们想到的,必须是对方真正想要的。
不然,真不必永远替对方着想。(图片来源:华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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