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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举国体制,实际上就是集中全国人民的税金去发展竞技体育,在这个过程中,除了争夺一些与民生意义不大的金牌外,就是培育了一些体育精英和富豪,广大百姓的体育锻炼并没有得到重视,人民群众与广大学生的身体健康连续下滑而没有享受到举国体制的好处,花全国的钱,只有少数人受益,这就是举国体制的特点。近日新华社发文批评举国体制只为争夺金牌,忽略广大百姓的身体健康,提出要改革举国体制。纵观举国体制的发展,举国体制确实弊大于利:
1) 违背了“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的宗旨
我们的金牌数在奥运亚运都是名列前茅,但百姓的健康一年不如一年,学生的近视(连我们的运动员都有戴眼镜的)、肥胖症、身高变缓、高血压、缺乏耐力、水中不能自救,职工的普遍亚健康、糖尿病、“三高”、英年早逝等并没有因为金牌多而减少,反而与金牌成正比,金牌越多,疾病越多。惠及全民的不需成本的工间操无缘无故地停止了十几年,直到前不久才恢复。
2) 我们的举国体制,搞的是金牌至上
因为大多数运动项目都是运动精英的运动,群众没有条件参与(或没有氛围,或没有场地,或没有教练),如跳水、水球、藤球、体操、艺术体操、花样游泳、蹼泳、蹦床、射击、击剑、举重、摔跤、赛艇、帆船、冲浪、赛车、汽车拉力、摩托车、跳伞、滑翔、冰壶、冰球、花样滑冰、雪上技巧、垒球、棒球、曲棍球、板球、手球、壁球、橄榄球、马上盛装舞步、撑杆跳、三级跳远、110米栏、链球、铁饼、铅球、标枪、五项全能、马拉松长跑、竞走、铁人三项、军事五项等等,即使没有群众基础,我们为了争夺金牌要个赞誉声,不惜成本高昂也要组队训练备赛,平时群众开展比较普遍的只有羽毛球、乒乓球、篮球、台球、网球、太极拳、柔道、瑜伽等少数几项。社会上所有的体育运动俱乐部几乎都是国家组织的,群众自发组织的羽毛球乒乓球俱乐部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国家举办的各级正式赛事。近日新华社发文批评举国体制没有发展全民体育,而是全力竞争金牌。江苏的体育官员反驳说“竞技体育就是要争金夺银”。他说的没错,错的是他根本没有回应举国体制不能促进全民健康的问题,花全国人民的钱去争那些对民生没有帮助的金牌,这就是举国体制的根本错误。西方国家也在争金夺银,但人家花的是自己的钱,争到了同样可以为国增光凝聚民族团结,争不到也没有浪费纳税人的钱,这就是两种体制的根本区别。
3) 官员狡辩的“一个金牌可以带动一片的群众参与”,事实证明是谎言
上述第二点足以证明我们很多金牌项目根本不能或没有开展群众性的运动:110米栏、射击、击剑、举重、摔跤、体操、艺术体操、蹦床、跳水、花样游泳、划艇、垒球、棒球、跳伞、花样滑冰、雪上技巧、冰壶、马拉松、竞走、军事五项等等,城市群众平时普遍开展的运动不足20项。即使北京奥运会(专题)我们拿了最多的金牌,但百姓平常的锻炼还是原来的那些项目,并没有官员说的“带动了群众的参与(新项目)”的任何迹象。
4) 举国体制有着与国企一样的弊病
举国体制跟国有企业的机制一样,很多事情都是一个人说了算,缺乏监督,所以就有违规花钱盖大楼,受贿,卖官,官官相护、赌球,使用兴奋剂、年龄造假(还把责任推给运动员)、侵吞运动员奖金,排挤有能力的教练运动员、给不太听话的外国教练员制造障碍直至赶出队伍、给重点冠军队员以超国民待遇、以及“三公消费”等,为了金牌可以不惜成本和手段,为了自己的权威可以排挤能人制造内斗放弃夺金把握,把国家利益放在私人权威之下。
5) 运动冠军的数量和奖金都高于主要推动社会发展的科技奖
尤其是奥运奖金,一年比一年高,当上奥运冠军,有的人一次就能获奖500多万元,有的除了巨额奖金(体总奖,企业赠),地方各级政府还一奖再奖,国家还给冠军们很多优惠政策,退役后可以免考进大学,或直接到地方体育管理部门当领导,还能解决家里的住房或就业困难。当运动员天天训练是很辛苦,但运动员期间都是国家包养包培育的,还有工资,国家花大钱养你训练你就是希望你日后有一天替国家挣点荣誉。可以这样说,自从进入运动队,你就是国家准备培养争金夺银的苗子,你学的一切本事就是用来争金夺银的,这就是主要目的,如果培养你5-6年甚至十几年你都不能挣来一个冠军,那就很不应该的事。相比科研人员,进单位首先的目的是就业工作挣钱,随着经验和时间的积累才可能进行科学研究,即使有些重点单位在你刚进去就从事助理科研的工作,直到研究出重大成果,一直都是在挣工资花工资的过程中实现的,并不像国家培养运动员那样培养科技人员,所谓“国家培养”只是提供了一个科研平台或研究项目的岗位或机会。一切科研成果对社会的发展和进步都比一切冠军头衔和金牌更具有现实意义和经济意义,试想,同时停止体育训练和比赛及科研一年,社会损失和百姓的和恐慌将明显反映在失去科研的支持上。可是,重大的科研成果往往要花费高额成本和很长时间(如两弹一星,大飞机,高产水稻小麦,机器人,新能源,治癌药物等),能赢得国家大奖的科学家大多都是研究了几十年且白发满头的,而国家现在给予杰出科学家最高的奖赏才是500万元(每年只有2名),企业和地方政府还不会另外奖赏。政府奖励运动冠军和科学家的钱应该都是百姓的税金,但体育运动几乎不创造价值,某些体育比赛的门票恐怕抵不上场馆长期的维护费用和工作人员劳务,而科研是可以直接大量创造价值的。所以奖金倒挂,把重奖大规模分配给不能创造价值又不能改善百姓健康的运动项目,实在是乱用了百姓的税金,主次不分,本末倒置。
6) 举国体制花老百姓的钱大手大脚
正因为举国体制的因素,我们体育界花老百姓的钱就不会珍惜:为夺金可以临时组队(即便没有群众基础),可以花巨资大规模聘用外国教练(北京奥运前就聘用了大批外教),可以为某项运动建专门的封闭式训练基地(闲时也不对老百姓开放),可以到国外临时学习,也可以到国外长期训练,北京奥运会可以花费历届奥运会都比不了的昂贵开销而两年过后都不见审计结果。
7) 举国体制耽误运动员的正常学习
因为我们的举国体制的重点是争金夺银而忽略了全体人民的健康,我们在从小培养运动员的过程中相对地把运动员的文化素质放到次要位置,所以运动员的文化素养与多数行业的从业人员相比是比较低的,与西方非举国体制的运动员相比,我们运动员的文化程度就低很多了,那句描写运动员“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话虽然含有轻侮成份,却表达了事实。原来国家田径队里有位戴眼镜的短跑运动员胡凯,在提到他时我们都会强调他是个大学生,如果我们的很多运动员也像美国那样都来自大学生,我们还会因为胡凯是个大学生运动员而感到特殊的自豪吗?正因为我们体制的缺陷,我们就设计了大学免考录取冠军的制度,也有了27、28岁退役后重回学校的补学制度(该制度虽然人性化,但初中高中都没有读完的人能读好大学?),同时也就有了很多冠军学生因缺课被学校除名。那些没有取得重要冠军的运动员,或退役后不适应学习的运动员,只好就业工作,但因为文化程度低,很多都只能从事简单的劳力工作,训练十几年,浑身病痛,工作收入低,生活和治病都没有什么保障,辉煌一过去,面对的就是窘迫。如果有相当部分的运动员是这个结果,举国体制对广大的老百姓没有好处,对退役后当不了官员的运动员同样没有好处。
8) 社会上没有免费的运动设施,也没有免费或低收费的球类技术指导
举国体制,在官员的解释里就是全民办体育,全民享受运动的快乐。事实上是用全民的钱办体育,真正享受体育好处的只有少数几个前三名的精英,前三名以外的后备运动员所享受到的好处无非就是国家全盘提供的衣食住行医和技能培训,争不到前三名肯定没有那些名次的奖金待遇和广告收益,由于十几年的单一运动训练而缺乏其它生活技能和文化知识,退役后就业也会遇到很多困难。不是运动员的广大黎民百姓,在举国体制下,并没有享受到免费或优惠场地和技能培训,全国人民花钱建起来的鸟巢和水立方参观一次都要花费几十元,北京近年在社区建的露天健身设备,应该是地区基层政府投钱而不是体育部门从举国体制的费用中拿出来的。广大农村地区严重缺乏体育措施和教练人员,原来全国有很多具有特色的体育之乡,开放30年来,现在基本消失,举国体制的阳光只能在城里看到,8-9亿农村人口,基本难以享受体育锻炼带来的快乐,这就是我们有13亿人口却找不到22位高水平的足球运动员的缘故(绝大部分运动项目都是这种情况),举国体制如果那么能耐,为何不能发动举国参与体育锻炼?
9) 地方文艺团体和出版业改制为企业而体育行业却特殊保留旧的体制
近几年,先是文艺团体的事业体制改为企业,后是出版业由事业体制改为企业,改制的真实原因我不了解,但国家通过改制减轻行政负担恐怕是不容置疑的目的之一。文体原来是不分家的,有同样的文化力量和社会影响,同样可以为国争光,同样可以带动就业,为何文艺团体和出版业必须改制而体育却可以留在体制内(相比而言,文艺和出版比体育更直接创造价值和利润,体育在我国投入大,不是有数据披露“几亿元才能产生一个金牌”吗?),商业运作落后,能否产生一些利润国家从来没有提及,发达国家的体育可以靠民间力量发展也衍生出很多就业机会,为何我们的体育就必须用百姓的税金来养育呢?
10) “体育可以激发爱国热情和凝聚团结”不是坚持举国体制的理由
坚持举国体制的官员说“体育可以激发爱国热情,可以凝聚团结”,这话肯定不错,但并没有限定在举国体制下的体育才能“激发爱国热情和凝聚团结”,西方的民间体育同样具备这样的功能。所以想以“爱国和团结”的理由坚持举国体制,只是狡辩。
11) 外国要向中国学习“举国体制”恐怕是谎言
北京奥运刚结束,我们的体育官员就“自豪地”宣称有外国要学习我们的“举国体制”,两年多过去了,也没见哪个具体国家从民间体制改成举国体制,也没听见体育总局的官员骄傲地公布向我们学习举国体制的国家的名字,相反,我们自认为在实行举国体制的道路上走得好好的,却让女子网球搞起民间体制,这不是自打嘴巴吗?我们目前没搞举国体制的高尔夫球、台球、龙舟、马上盛装舞步等,不是照样富有活力顺利发展吗?
12) 从来不公布用于举国体制的预算决算说明这是一个敏感问题和难以让人认同的体制
几年前刘鹏局长公开说过我们举国办体育花钱并不多,每年国家只拨给8亿元。乍一听,好像真的不多,13亿人每人还摊不上一元钱。但刘局长并没有说明这8亿元是全国办体育的费用,还是只拨给体育总局的费用,如果小道消息披露的“上亿元才能培育一块金牌”是有依据的,那我们的8亿元只够培育几块金牌呢?我们全国到底有多少运动员、教练员、后勤管理人员和从事体育相关的体校、体院、体育科技研究、运动保健治疗及体育场所的管理维护人员,国家从来不公布,所以到现在为止,每年拨给举国体制多少钱,惠及多少人,至今谁都说不清或不敢说。
13) 残疾人运动会和残疾人平常的生活状况难以给举国体制加分
北京奥运会后的残奥会,我们也拿了金牌第一,看似我们的残疾人具有运动天赋和良好的锻炼条件,其实我们拿对残疾人临时的重视促成的奥运成果掩盖了他们的生活真相。如果不是为了在奥运会世博会亚运会上展示中国的美好,北京上海广州的残疾人无障碍通道恐怕今天也不会实现(奥运过后,北京的残疾人出行又有了障碍),没有机会展示国家成就的中国大多数城市对残疾人的出行还充满障碍,专供残疾人平时体育锻炼的场所可以说根本找不到,国家对残疾人的帮助还处于比较基础的阶段。张海迪当上全国残联主席后发现9000万残疾人需要帮助的问题太多太多,中国除了重视残奥会的金牌和残疾人艺术团之外,平时对残疾人的关心谈不上重视,不管对残疾人生活的补助还是就业出行的帮助都属于低水平,各地区对残疾人的关心也很不平衡,盲人能用上国家提供的导盲犬寥寥无几(美国有15万盲人用上导盲犬,欧洲有3万,中国恐怕不到100人),残疾人在中国社会可以说是最弱势的和最没有尊严的一族。
14) 举国体制中选拔和使用运动员的权力有太多被滥用的空间
举国体制中选拔和使用运动员的权力掌握在国家手里,所以当上运动员的除了有一定天赋,并不一定都充满兴趣,缺乏兴趣,就会影响运动生命。另外,由于领队和教练对运动员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只要和运动员发生矛盾,领队和教练都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进行报复和刁难,即使你的水平很高,还可以为国争光,但举国体制下的权力经常被滥用,很多天才的运动员和很好的教练员事实上被不受监督的权力所抛弃或扼杀,这种现象,在西方的民间体制中极少发生。
15) 举国体制下的运动是为政治服务的
我们的运动成绩往往是政绩的体现,金牌不够,体育官员恐怕就难保乌纱,所以我们一线运动员除了比赛的压力,还具有沉重的政治压力,那就是代表中国,要为国争光(实际是为官员保官位)。有了金牌,我们就有了对外炫耀的本钱:有10个奥运金牌,我们就不再是“东亚病夫”,有50个奥运金牌,我们就是世界体育强国(哪怕体育并没有给中国人民带来强壮的身体,哪怕三大球的水平低得让总局的领导怒发冲冠)。在全国经济都很困难的年代,我们仍然提供几倍强于老百姓及科研人员的食品给运动员以保证他们的的成绩,所以我们的运动员都是为奖牌为政治而比赛,根本做不到为享受运动而比赛。外国有孕妇冠军,业余队员,也有49岁还活跃在赛场的运动员和代表个人的运动员,更有王子运动员,我们只有听话而且能争金夺银的体制运动员。
16) 举国体制忽略民生
大凡在我国召开奥运会或亚运会,为了达到国际体育竞赛的检查标准,我们可以停掉大片的燃煤锅炉,可以“请”沿街的小商铺、加工点、早点摊位和洗脚按摩房等关门两月之久,也可以让海关突然严控某些被认为有污染影响的原材料进关,致使废金属、废塑料等行业在国际大赛前后停滞半年到一年,直接影响那些行业及相关行业的发展和有关人员的就业。如果那些行业本来就有害无利,我们就不应让其发展。如果符合发展的标准,我们就不应在平时和国际大赛阶段采用两个发展标准。这样的情况,西方国家不会出现。
17) 举国体制纯粹是中国不合时宜的特色
纵观全世界,在历史上搞举国体制的都是曾经的社会主义国家,现在坚持举国体制的也就是中国、古巴、朝鲜(专题)等为数不多的老牌社会主义国家。举国体制唯一的“好处”无非就是可以不经人民同意或辩论就能调动人民的税金在短时间内培育出一些国家想要的奖牌,并可以利用这些奖牌充当真实的发展来给政治加分。而赢得奖牌的运动并不一定是人民普遍参与的运动,不是自然发展和大众乐意发展的体育运动,而是毫无根基的“墙上芦苇”。如果尊重人民的劳动和遵循社会的发展以民生为先的话,就不会拿有限的资金优先发展与民生关系不大的体育娱乐(按联合的标准,中国还有4亿左右的贫困人口),绝大多数国家在这个问题上处理得就比我们得当。如果我们面对正确的体育体制视而不见,坚持独来独往,游离国际认同的方法之外,那中国人就是十足的不懂得体育与民生关系的自大夜郎了。
综上所述, 举国体制弊大于利,坚持说举国体制有利的恐怕就是体制之下的官员、体育系统的公务员、富翁运动员教练员以及享受举国体制提供的比社会普通百姓好得多的待遇的有关人员,因为他们基本不创造价值,却享受到行政事业人员一样的福利待遇和医疗,还有较多的机会公费出国游山玩水。相比之下,西方的民间体育,政府提供场地,运动员训练只花自己的钱,自己兴趣自己培育,因人制宜,因财制宜,不会耽误学生时代的学习,照样可以争金夺银为国争光,照样可以解决运动员外的就业,同时还可以长时间解决自己的工作问题,因兴趣而运动,因受大家影响而运动,因没有财力困难而运动,既可以锻炼身心,又繁荣了社会,增加了社会的稳定,这些好处,我们怎么就坚持看不见呢?改革举国体制,实在很有必要,更有深远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