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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8月24日,一起人伦惨剧发生在中国 甘肃省临夏回族自治州康乐县景古镇阿姑村山老爷弯社。该村一位年轻的母亲杀死4个年幼孩子后,服毒自杀不治,她的丈夫几天后也服毒身亡。近几日,这一事件 被报道后震惊中国舆论场。在网媒的相关报道中,“临夏”成为被过虑的敏感词。
年轻的母亲杨改兰今年才28岁,与她的入赘丈夫李克 英、父亲杨满堂、奶奶杨改兰和4个孩子一起生活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她的大女儿“杨某帆”8岁,第二胎是一对5岁大的双胞胎姐弟“杨某利”和“杨某 清”,小女儿“杨某福”仅3岁。杨改兰和4个孩子在自家房屋西侧的山沟里被发现。
据悉,当天下午,杨改兰先让三个年纪小的孩子服毒,最大的一个女儿不喝农药,母亲下手殴打,后杨改兰又喝了农药。而对于这种描述,有参与救人的村民也给出类似的说法,“杨改兰用斧头打了大女儿,大女儿的头部和身上都有被钝器打过得外伤。”
随着年轻夫妻和孩子的殒命,四世同堂的8口之家仅剩下52岁的杨满堂和70岁的杨兰芳两人。报道称,杨改兰死之前被奶奶问为什么这么做的时候,握着奶奶的手说,“她要把她的孩子带走,一个也不留”。
根据媒体报道和现场图片显示,杨改兰一家的居所极其破败。院落三间土坯房屋全部已经成为危房,其中供老人起居的房屋已经使用50多年,住人和厨房混用。院落的另一间危房里,拴着一头猪。门外拴着的3头牛成为这个8口之家最值钱的家当。
中国许多地区仍然极端贫穷(图源:新华社)
堂屋外面被熏黑的土墙上,贴着的一副大红的春联还显得很光鲜,上下联分别写着“新春大吉鸿运到”和“佳节顺景富贵来”。
9月8日晚,也即事件发生约半个月后,康乐县新闻办发布了事件的初步调查结果。官方将其确定为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对事件过程的认定也大体与媒体报道相近。
对于杨改兰家里发生的惨剧,舆论并没有过多地责怪杀死4个子女的凶手杨改兰,而是把焦点放在了他们一家人的极端贫困上。
有媒体记者调查发现,事件的原因最终定格在贫穷,无低保,甚至孩子上学都没件新衣服。一些细节几乎与1959年至1961年时中国“三年自然灾害”或被称的“大饥荒”时候的场景相差无几。
有村民说,“他们家里实在困难,孩子们连穿的衣服都没 有,冬天炕上不下来,夏天不穿衣服跑来跑去,三年前他们家还是有低保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几年村上和镇上把低保取消了。”也有人说,“他们家被取消 低保的原因是有三头牛,可是两头牛主要是耕地的劳力,另一头牛崽子还没长大,这些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是没有办法变现的。”
杨改兰一家的贫穷,在中国并非孤例,特别是在中国西部地区。这可以引申到很多当下中国所面临的现实课题,比如贫富差距,东西地区差异,执政者的失职,甚至是可能涉及到腐败。
改革开放30多年,中国取得的巨大经济成就,几乎与这一家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的生活水平与半个世纪前相比未见有多少提高。
中国传统媒体的焦点主要集中在贫穷,微博的焦点则集中 在宗教和民族政策。例如长期关注此类议题的体制内学者习五一转发的微博称,1、康乐县是临夏回族自治州下辖县;2、临夏财政支出90%以上靠中央补贴,补 贴额为180亿元(1元人民币(专题)约合0.16美元,下同)/年;3、临夏有清真寺3,000多座(相当部分是政府建的,或免费给地),清真寺远多于世俗学 校。康乐县有200多座清真寺;4、临夏回民占53%,汉民占43%,汉民是不受重视的少数民族,而自杀的六口人是底层贫困汉民。
名为“科罗廖夫”的微博在2016年7月的一篇短文近 日又被热传,其文调侃称,【东方穆斯林明珠–甘肃临夏斯坦】临夏是全国两个回族自治州之一,全州215万人口中共有穆斯林114万人,全州在财政自给仅 6%、贫困人口多达90多万。2015年,州财政纯入16亿,支出200亿。也就是说,中央每年给它们近200亿。全州穆斯林上下团结一心,克服困难!多 方申请资金,大力支持清真寺建设!全州有清真寺3,000座,遍布各集镇、村庄,极大方便了穆斯林群众!
另外,也有分析认为,杨改兰一家悲剧的一个原因可能还包括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近年在一些农村地区,第一胎生女孩后,可再生一胎。不过杨改兰在生下第二胎后,又生了第三胎,即使是在全面放开二孩政策后,也需要对其征收社会抚养费。费用可多达其人均年收入的数倍。
目前,相关部门对事件仍在调查中。由于当事人已经死去,真正原因可能是上述其中的一个、几个,或全部,或者还有其他,也可能最终也无法完全知晓。
不论如何,杨改兰一家已经是最大的受害者,包括杀死自己4个子女的杨改兰本人。事件背后的原因或许说不清,但是应该总结的教训和做出的改变是非常明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