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川同学出钱保障救援经费 团队登岛搜寻未果(图)

郭川同学出钱保障救援经费 团队登岛搜寻未果(图)

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有一个二战期间修建的小型飞机场,现在已经废弃。我最希望郭川出事时知道这个岛。如果他知道这个岛的存在,穿着救生衣是可以漂到那里的,不算特别远。”

  北京时间7日的下午一点半,记者拨通了谢航的电话。他刚参加完搜救郭川的飞行回来。当时是夏威夷时间晚上7点半,他说自己非常累,要马上睡觉,说不了太多。

  

郭川同学出钱保障救援经费 团队登岛搜寻未果(图)

  谢航说:“我1991年来的夏威夷,来了25年,一直在做渔业生意。今天我也登机去搜救郭川了。他落水的地方顺着水流方向下游有五六个岛礁。那里的海域有点奇怪,洋流从南向北从第三和第四礁中间流过后就东西分流了,所以郭川有可能漂向了东边,也有可能漂向了西边。这给搜救增加了很大难度。”

  “我在这个行业里很久了,我自己也是拿到牌照的潜水员,在接近20年职业生涯中,身边有12个人出了意外去世了。我经历过很多类似的事情,我很清楚,如果在海上落水超过三天,不太可能在水中存活。我当时就判断,如果郭川运气相当相当好,洋流刚好把他送到那些小岛礁的附近,然后他自己上去了。那他就可能活下来。”

  “根据洋流情况分析,郭川70%的可能性是往东漂去了。所以昨天飞机往东飞去搜救,飞了一圈,回来说没有找到。昨天我没上飞机,今天我上去了,飞机往西飞去搜寻。往西的洋流流动速度很快,今天我在机舱里要飞行员尽量飞时间更长一些。我们飞了很久,空中搜看了6个岛礁。我们低飞了很长时间,有点辛苦。我们从夏威夷出发时飞行高度是3200英尺,贴近岛礁搜寻的时候降到1000英尺,最低的时候只有500英尺,很低很低的。当时飞行速度降慢,我们能看清下面的情况。我们飞的是固定翼飞机,不是直升机。直升机飞不了那么远。我们去搜寻的最远的岛礁,距离起飞机场有900多海里。”

  “这些岛礁中有一个上面有淡水。那里有一个二战期间修建的小型飞机场,现在已经废弃。我最希望郭川出事时知道这个岛。如果他知道这个岛的存在,穿着救生衣是可以漂到那里的,不算特别远。岛上有二战期间修建的带有淡水的设施。昨天我们重点搜寻了这个岛,但没找到他。”

  “这次参与搜救的全是专业人士,有3个救生员,一个美国海豹突击队的退役队长,一个超级三体帆船的资深船长,一个有40年经验的潜水员,还有一个是医生。我算是半专业的,但我懂潜水和洋流知识,因为我们是靠海为生的。”

  “这次飞机搜救只能进行两天,明天不飞了,因为只筹到了两天的钱。这次搜救活动就结束了。是家属亲友出的钱,我去帮着找的专业人士和飞机。”

  “我是10月30号从国内回来的,刚下飞机,他们就找到我帮忙,让我找飞机。我第二天就找到了飞机,但需要次日中午12点之前把钱付给飞机公司,那样我们就可以尽快出发搜救郭川。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啊,当时就像打仗一样,尽快汇款过来,后来就有人把钱汇过来了。随后我们就急忙筹备,进行了两天的搜救。”

  正在夏威夷组织搜救郭川的团队总经理刘玲玲介绍,谢航这几天一直不要任何报酬地为他们四处奔波,自己的生意都暂时放下了。

  谢航在和记者的交谈中最后提到了有人紧急把钱汇给了飞机公司,让飞行搜救得以成行。记者经过调查,找到了这个汇款的人。她是郭川的同学,在美国旧金山(专题)定居。她愿意和记者分享事情的经过,却要求不披露她的姓名。“因为,我觉得我为郭川做得实在太少了。”

  她说:“当时是凌晨一点多,我接到了郭川家人的电话,请求我给飞机公司寄钱。我最为难的地方是没有任何汇款合同凭证,对于收款公司一无所知。我手里也没闲钱,只能把用来供女儿上大学的学费寄过去。”

  “我知道当时不能和任何人商量,无论和谁商量,对方都会说不。换了别人拿同样一个事情来问我,我也会说:千万别这样做。”

  “郭川的家人说形势万分危急,其他渠道打不过钱去,我必须要在当天中午之前把钱寄过去。我接到电话后马上起床上网去查阅收款公司的情况,早上8点多给他们打电话,希望能敲定合同。对方的答复很简单:必须中午之前把钱打过来,否则明天无法组织营救。他们不管我有多难。”

  “我去银行寄钱,因为没有合同,银行经理想尽了办法不让我寄钱。他认为这很可能是个骗局,问我认识这些人吗。我说一个都不认识,但一定要把钱打过去。我后来给飞机公司老板打电话,告诉寄去的是我女儿的学费。我必须要相信他没有骗我。”

  “我当时压力特别大,不能让这个事坏在我的手里。郭川出事后,我们同学都很给力,策划了很多活动,但挫折不断,都不能成行。我觉得这可能是我们唯一能做成的、或许是最后一次营救行动。我觉得绝不能让行动坏在我的手里。虽然郭川已经失联十多天了,但这时不能理性地去思考:付出这么多人力、物力和财力,有什么意义?这不是一次理性的行动,我们是要做个心灵的慰藉。还是那句话,这是郭川家人唯一的一次‘成功’行动,对他们将来的心理状态很重要。你说我怎么可能拒绝?”

  “郭川家人承诺只是借我的钱应急,很快就会还我的。所以,我真的没做什么,没什么值得宣扬的。”

  “十多年前回国参加同学聚会,郭川抱着一个手提电脑,那时有台笔记本还是很酷的。他让我看他的一些探险照片,关于他飞三角翼什么的。他讲得很认真,很严肃。他在追求一种生活的意义。在国内那个浮躁的氛围中,我第一次听到了另外一种的声音。我非常的惊讶,知道这个同学不是过去我认识的那个聪明淘气的小家伙了。”

  “我从来没把他当英雄看待,从来没有对他说‘加油’,也没有鼓励他去创造新的世界纪录。看到他,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很心疼他,我感觉他有压力,内心有种东西在搅扰他。”

  “郭川一直在追寻生活的意义,一直希望带给大家积极的影响。他激励我们永远去做更好的自己,积极面对人生。我从他那里得到了很多,却从来没能为他做什么。我很愧疚!我现在非常想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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