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据媒体报道,美东时间12月9日,美国总统当选人特朗普(专题)(Donald Trump)已决定提名前高盛集团(Goldman Sachs)总裁兼首席执行官科恩(Gary Cohn)担任新一届国家经济委员会主席。科恩也将为特朗普在总统任内的经济决策提供各种意见。
值得一提的是,特朗普在选前曾嚷嚷金融系统被操纵、骂对冲基金经理人“正在谋杀”、强调当选后将对华尔街增税、并且将“排干沼泽”(清理政商关系)。这些举措惹怒了华尔街,高盛便明文禁止管理阶层向特朗普阵营提供政治捐款。
然而,在商人眼中,利益永远高于一切。在特朗普当选后,华尔街并无意同这位敌意甚深的新总统开战,反倒是为其做做面子。近期,高盛集团CEO布兰克费恩(Llyod Blankfein)在接受媒体专访时表示:“市场对于特朗普当选为美国总统所产生的各种担忧,可能已经过度,事实上并没有必要”。
特朗普的高盛朋友圈阵容日趋坚强(图源:VCG)
作为缓颊的回报,特朗普也积极提拔“高盛人”担任其内阁成员,除了科恩外,包括财政部长明奇(Steven Mnuchin)、总统特别顾问班农(Stephen Bannon)都是高盛出身的顶级精英,这也让世人见识到高盛在美国,甚至是在整个西方政治圈中的影响力。
美国政经圈的黄埔军校
要说高盛在西方世界绵密的政商关系网络怕是“罄竹难书”。上世纪90年代,自诩为“超越左右”,走“中间路线”的克林顿不再坚持传统政治光谱中的左右壁垒,在人事安排上也不再对以往被左派视为“邪恶”的华尔街有所顾忌。在担任总统期间,克林顿提名了高盛出身的鲁宾(Robert Rubin)担任财政部长,也为自己贴上了日后广为人所诟病的“亲华尔街”标签。
要说克林顿为华尔街在华府开了道门,但尚且知道回避。到了小布什(George W. Bush)任内,华尔街同华府间绵密的关系网已不再是秘密。在小布什任内,高盛迎来了21世纪第一个鎏金年代,包括财政保尔森(Hank Paulson)、世界银行(World Bank)行长佐利克(Robert Zoellick)、总统幕僚长博尔滕(Josh Bolten)等人皆是高盛出身的精英。
值得一提的是,自上世纪80年代起,受到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影响下,美国、英国纷纷开始推动经济事务去管制(deregulate)措施。在“法无禁止皆可为”的风气下,华尔街迎来了自二战以来最汹涌的发展大潮,而这时的高盛在经营上也发生变化,开始扬弃自成立初期以来坚守的投资信托业务,朝向更为全面的政治经济游说业务发展。
源于在美国行之有年的旋转门机制(Revolving door),在美国也同样存在“学而优则仕”的现象。然而,担任政府公职结束后则进入商界担任政商掮客,进而挤进名流阶层成了这些政客、官僚、学者的共同期待。
最经典的案例便是基辛格(Henry Kissinger);此外,知名案例包括前文提及的鲁宾与佐利克。通过“旋转门”,高盛开始积极网罗政商资源最丰富的退休政治领袖、商界领袖、专业官僚、学者等担任外部顾问。通过“细胞感染”方式构建起以高盛为核心的政商网络,这时的高盛政治影响力也逐步超出美国,甚至走向欧盟各国。
根据西方媒体统计,“高盛人”在欧盟的阵容可说不亚于美国。现任欧洲央行总裁德拉吉(Matteo Draghi)在担任欧洲央行总裁前曾出任高盛欧洲事务副总裁、意大利前总理蒙蒂(Mario Monti)曾担任高盛国际顾问、英国央行行长卡尼(Mark Carney)曾在高盛担任高级投资人。
铁打的高盛流水的政客
正是这种“政治金融化”现象使得“裁判兼球员”成为当前政治中的常态。华尔街大面积的通过“细菌感染”手段主导政策将导致未来政治中体制失灵可能性大幅上升。此外,高盛不仅将影响力延伸至华府,更如法炮制,积极向世界各个角落构建自己强有力的朋友圈。所谓“铁打的高盛流水的政客”,特朗普在选前嘲讽克林顿家族是华尔街的利益输送带,并信誓旦旦地要“排干沼泽”,但选后却迫不及待地通过推特(Twitter)向全世界炫耀他富有的新朋友。
从特朗普选前选后对华尔街两种态度来看,人们不免要怀疑,对于资本的贪婪是否已经写入当代美国的政治DNA之中。猶记得,八年前,奥巴马也以“改变华府华尔街腐败的政商关系”为主轴赢得总统大选,但入主白宫八年间,奥巴马未能“排干沼泽”,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任由沼泽排出更多沼气。
目前看来,挟着选民怒气上台的特朗普虽然擅长通过政治包装来迎合选民期待,但面对华府同华尔街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特朗普是否有决心并且有能力来清理一切尚属未知。但从公布的内阁组成名单来看,至少特朗普想“排干沼泽、迎来活水”的承诺已经跳票了。可以预见的是,在特朗普任内,以高盛为首的华尔街将迎来又一个鎏金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