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草蛇灰线,马迹蛛丝,隐于不言,细入无间。”距离2017年中国两会还有不到3个月的时间,官方对全国人大代表的任免更新也在按节奏及时公布。然而就在这看似平常的官方公告中,解放军陆军少将陈杰的“因故死亡”,却让敏感的媒体纷纷嗅出了一丝不平常。
平常中的不平常
中国人大网12月25日发布“关于个别代表的代表资格”的任免公告。公告第一段宣布终止几名因贪腐落马(被查)的几名官商的代表资格,分别是天津市委原代理书记黄兴国、辽宁省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李峰、湖南建鸿达实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刘平建、湘电集团有限公司党委原书记周建雄的代表资格。
公告第二段宣布多名因为个人原因或者违法违纪而自己辞去代表资格的官、商、军名单。比如涉及贿选的辽宁省铁岭市委原书记吴野松、天津警备区参谋长王东、河南省三门峡市委原书记赵海燕等7人。
前两段公告按部就班,并无特别之处,但是第三段公告则耐人寻味。“……河北省邢台市副市长史书娥,因病于2016年12月13日去世。代表资格审查委员会对史书娥代表的去世表示哀悼。由解放军选出的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南部战区陆军原副政治委员陈杰,于2016年8月5日因故死亡。史书娥、陈杰的代表资格自然终止。”
同是死亡,官方对史书娥的因病死亡“表示哀悼”,却对陈杰的“因故死亡”未置一词,且并未具体说明陈杰因“何故”而死。外界纷纷议论,认为官方对这位少将的离世表述很反常。
随着反腐升级,军队中的“非正常死亡”频频发生(图源:AFP/VCG)
陈杰的离奇死亡
在中共不甚透明的政治氛围中,军队的相关信息官方更是很少对外宣布。今年(2016年)8月1日,惠州市委书记等代表“八一”慰问总团慰问,时任42集团军政委(视频)陈杰少将现身并发表了讲话。这是陈杰最后一次公开亮相。之后关于他的自杀传闻忽然四处散播:8月8日,香港(专题)《明报》报道陈杰8月5日上午自杀,该报还引述消息人士指,42军原本将开会宣布陈杰调任南部战区担任陆军副政委的命令,但因此事而取消;香港的《南华早报》8月19日引述知情人士的报道说,出生于1961年的陈杰是在服用过度安眠药后死亡的,他的葬礼将于8月20在深圳举行。
出生于山东滕州的陈杰是解放军原总后勤部政委张文台上将的女婿,于1976年底入伍,2010年晋升为少将。曾任第41集团军副政委、第42集团军副政委、第42集团军政委、南部战区陆军副政委等职。1997年香港回归时,陈杰是广州军区某集团军的副政委,在中共军方接管香港的安排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也是少数在回归前先行派到香港负责接管安排的军方人员之一。
但是就这个前途看好的军官,却在被宣布升职的前一天离奇死亡。当时有传闻称,陈杰本来在8月6日就会被宣布升职,被调任南部战区陆军副政委。但是因为之前官方派人与陈杰谈话时,可能讲到有人有告他的信,要他注意。结果他想不开,越想越怕,8月5日在深圳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导致死亡。
因为缺乏正规渠道信息的印证,当时的传闻真假难辨。今年9月21日晚,张孟滨少将以第42集团军政委的身份见诸媒体,成为外界印证陈杰自杀的第一个证明。如今的官方公告,算是第二次印证了陈杰自杀的可能性。
军中自杀潮背后
近年来,军中将领自杀事件频频发生:2014年9月2日,南海(专题)舰队装备部长姜中华少将在宁波跳楼自杀;2014年11月13日,海军副政委马发祥中将在海军大院跳楼身亡,官方称是因病死亡;2014年11月下旬,吉林省军区副政委宋玉文少将自缢身亡;2015年2月10日,总参作战部空管局局长兼国家空管委办公室副主任刘子荣大校跳楼……
到了今年8月,更是有三名军官接连自杀。除了8月5日自杀的陈杰,另两位分别是8月10日,一名南京南方作战区的对外宣传军官在南京长江第四大桥跳河自杀;8月13日,海军后勤部企业管理中心主任李辅文大校,在北京海军总部大院跳楼自杀。一个月之后的9月13日,网传中央军委联合参谋部作战局副局长曲睿少将拘查期间上吊自杀。在此之前,还有传闻称济南军区参谋长张鸣少将在接受审讯期间跳楼身亡……
习近平(专题)中共十八大接过中共总书记和军委主席权杖之后,一边在军中推行反腐“打虎”运动,一边加速在军中布局推动军队改革。它不仅涉及大批将领职务调整,更是一场对军队组织形态、指挥方式、管理模式等“上层建筑”的全方位重塑。这种重塑,势必要打破之前形成的某种平衡。
郭伯雄和徐才厚任解放军军委副主席期间,在军中大肆卖官鬻爵,提拔的官员遍布军中。随着裁军和军改的推进,因卷入贪腐黑幕或买官卖官面临东窗事发被查而畏罪自杀的现象不断出现。这种自杀潮,除了极少数也许确实是因为诸如“抑郁”病症的干扰之外,大多恐怕还是因为面对上级调查不能自证清白息息相关。
有未经证实的消息称,一系列军中自杀事件令中共高层十分震怒。它是面对反腐风暴的一种责任逃避,又何尝不是一种以死亡为代价的变相抵抗?今年八一建军节前,习近平再次强调要强化军队改革的政治保证。并多次申明深化国防和军队改革是一场整体性、革命性变革,必须全面实施改革强军战略。分析认为,中共军改已经进入攻坚期,触及既得利益者利益,军改前路也阻力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