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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就有一种说法,称作“崖山之后无中国”。崖山之役,简言之,就是宋元最后一战,最终以南宋左丞相陆秀夫背着九岁的小皇帝赵昺跳海身亡宣告宋朝正式灭亡。而崖山战后的“无中国”则是指古典意义上的中华文明经此一役丧失殆尽,中国自此失去真正的中国魂和民族自尊心。
那么,崖山战后的中华文明去哪儿了呢?去日本了。清末大学者辜鸿铭在其文集《中国的复兴与日本》中说:“日本人是真正的中国人,是唐代的中国人”。据说现代有相当一批的学者也认同这一观点。他们认为:元代宋,标志着宋朝高度发达的科技、工商业、手工业以及科举、开始受限制的皇权、先进的政治制度等都中断了。甚至,传统的文化传承也出现了断层,中国人的奴性也由此产生。无独有偶,持同样观点的还有一批日本学者。元代宋,他们更是认为在中国本土中华文明自此不存在了,而是由日本肩负起了中华文化正统传承的重任。所以说,中华文明正溯已在日本。也由此,日本历来就有一些文化人以发扬光大所谓的正统中华文明为己任。辜鸿铭说的“日本人是真正的中国人”,我们理解他应是完全从文化的角度出发,认为当时蒙元铁蹄踏遍欧亚,只有继承了唐代文化孤悬海外的日本得以洁身自保成功,应该在那儿还保留着完整的中华文化传承。不过,日本确是较好的保留了一些中华文化,但以这些就说“日本人是真正的中国人”,还是颇嫌太过,令人难以理喻。
旅美华人作家赵无眠最近推出了一本《赵无眠辣说历史》。书中,作者以中国引进了许多日制汉字词语来说明中国的语言文字受日本影响之巨,同时以日本治台、治满时在当地所做的铺铁路建银行等贡献来说明日本在中国的近代科学、教育和建设等各方面所施与给我们的“恩惠”。而且赵先生还打比方说:“茶是中国的特产,茶道却形成于日本”。因此,作者得出近代日本是中国恩师之结论,并欲以此来说明日本非但继承而且还发扬光大了中华文化之事实。赵先生又强调说明:我们与日本应“恩仇分明”,虽然他打了咱们,把咱们家搞得一塌糊涂损失严重,血海深仇,但他还是恩师。即使他干的坏事罄竹难书,我们还是无法否认他教给我们的东西太宝贵了,云云。但赵先生似乎忽略了日本人对我们所施之恩是建立在为其侵略扩张服务这个大前提之下的吧。如此恩仇,倒确是要分分清的。即使从文化的茶道方面来谈,不知赵先生对日本的茶道有何体会,据我等老日本来看,所谓的茶道,其实不过就是完全程序化的繁复的茶艺表演而已,非要扯上“道”,那也不过是发明、传播茶艺之辈的生财有“道”罢了。
赵先生力图说明日本继承并发扬了中华文化,其实,我们更知道,那早已是彼文化非此文化也。日本人早已把汉文化融合进日本固有的文化并形成了今天自己的国风文化。我们又何必非得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呢?宣扬“崖山之后无中国”,打击的不过是中国人的自尊心罢了。(作者:万景路,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