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特朗普团队的“女神”,吃了一惊…(组图)

观察特朗普团队的“女神”,吃了一惊…(组图)

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特朗普(专题)执政团队,除了史上最富这个主要特征,第二个主要特征就是:众多安·兰德的信徒。由于他们中很多人都熟读安·兰德的小说,甚至以其中的主人公自诩,所以要深入理解特朗普团队,分析他们的行为,也要了解安·兰德的小说到底写了什么。观察者网特邀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研究员文扬撰写此文,为读者引路探秘,一层层揭开安·兰德的“世俗神学”面纱。】

  (文/专栏作者 文扬)

  先讲三个故事。

  第一个。1975年,已连任两届加州州长的罗纳德·里根在接受媒体采访被问到哪些经济学家影响了他的经济理念时,他回答道:“巴斯夏、米塞斯、哈耶克和赫兹利特。”多年后,据路德维希·冯·米塞斯的遗孀玛吉特·米塞斯回忆,里根总统曾对她说:“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在起草演讲稿之前求助于你丈夫的著作!”

  第二个。也是1975年,玛格丽特·撒切尔当选英国保守党主席后,研究部的工作人员与她一起讨论一篇文章,提出保守党应该采取“中间道路”路线。没等发言人讲完,撒切尔从提包里拿出一本哈耶克的《自由宪章》,举起来后掷到桌子上并大声说道:“这本书才是我们应该信仰的!”几年后,撒切尔已成为英国首相,报纸用《撒切尔夫人的教父!》、《教士与首相》等标题报道她与哈耶克的关系。一篇文章这样写道:“弗里德里希·冯·哈耶克教授是这届政府制订政策背后的鼓动者,这种政策将使失业人口达到两百万,导致众多企业破产,阶级战争将会再次降临。”

  第三个。2016年,竞选美国总统的特朗普不止一次在演讲中公开声明:“我是安·兰德的粉丝!”他还提到安·兰德的代表作《源泉》,说:“这是一本有关商业、美、人生、(内心)情感的书,里面几乎谈到了一切”,并以小说中的主人公霍华德·洛克自诩。新任国务卿雷克斯·蒂勒森是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的CEO,也是安·兰德的追随者,他称安·兰德的另一部代表作《阿特拉斯耸耸肩》“是我最爱的一本书”。新任中情局长麦克·蓬皮奥则声称:“伴随我成长最严肃的一本书就是《阿特拉斯耸耸肩》,这本书对我的人生影响特别大!”

  三个看似平常的故事,因涉及到了三个重要的政治领袖和三个重要的知识分子而颇具深意。简单归纳一下,可以得出以下几点:

  1.当代的西方政治领袖,都有自己的精神导师,这些导师虽是世俗知识分子,其作用却类似于宗教教父,其著作也带有神学的性质。之所以存在这种现象,是因为西方的政治领袖习惯于以世俗世界的最高统治者自居,而精神导师的宏大理论正好就是统治者所需要的“世俗神学”。

  2.经济学家分为两种。一种将经济活动视为人类社会行为的一个局部,所有研究都保持在被确定为“经济”的限定范围内,不涉及其他领域;另一种则将经济活动中的个体行为模式抽象出来,赋予普遍的意义,从而将其无限制地扩展到人类社会几乎所有领域。显然,米塞斯和哈耶克都属于第二种经济学家。米塞斯曾说:“经济学,像逻辑和数学一样,是一种抽象推理的展示。”因为人在经济活动中所遵循的“行动公理”是一种先验的“原生真理”。

  3.先验的学说即属于神学领域。米塞斯和哈耶克的学说,可以称之为“自由秩序神学”,而兰德的学说,则可以称之为“个人成功神学”。无论形式如何,哲学或经济学著作,还是畅销小说,本质上都是神学。

  4.这两种世俗神学都源于奥地利学派领军人物米塞斯,他既是哈耶克的引路人,也是兰德的精神导师。但两个学生各取所需,哈耶克从米塞斯的市场理论出发,发展出一种以知识论为基础的自发秩序理论;而兰德则受米塞斯“人的行动学”理论的启发,把那些所谓符合“行动公理”的抽象的理性人,变成了小说中一个个有模有样的英雄人物。

  5.不同的是,米塞斯和哈耶克都还算是哲学家,在世俗神学体系中算得上是“高级教士”这一级;而兰德只是一个写小说的,无论哲学造诣还是文学成就都谈不上,要排位的话,只能算是一个“教区牧师”。

  6.里根以米塞斯为师,撒切尔以哈耶克为师,说明他们的世界观还有一些哲学理论作支撑;而特朗普和他的同僚们以小说家兰德为师,说明其世界观里完全没有理论,只有一个个被塑造出来的幻化形象。所以,前两人掀起了一场影响遍及整个人类社会的“新自由主义革命”,而特朗普则发动了一场只有颠覆性、看不到建设性的“新民粹主义运动”。从这一点也可看出,西方政治领袖明显是一代不如一代。

  一、包装在“哲学小说”中的世俗神学

  兰德是个出身在俄国的犹太人,儿时亲眼目睹过人民革命运动的暴烈和恐怖,来到美国后正赶上“美国世纪”的大繁荣时代。

  关于她出身和生平的这三点,就成为了其事业成功的大部分外因。她于1943年出版了小说《源泉》(The Fountainhead),出版后头六年就卖出600万册,此后多年仍以每年约10万册的量售出,并被翻译成包括中文在内的二十多种语言,风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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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兰德(资料图)

  《阿特拉斯耸耸肩》(Atlas Shrugged)出版于1957年,同样成为了全球畅销书。从此以后,她的“个人成功神学”保持其统治地位长达几十年。

  创刊于1987年的自由至上主义者杂志《自由》曾在1988年和1998年两次对其读者进行调查,其结果,安·兰德两次都位于“对您的思想影响最大的前五位学者”的榜首,高于杰斐逊、弗里德曼、米塞斯和哈耶克。

  美国国会图书馆和每月好书俱乐部于1991年进行的联合调查显示,安·兰德的《阿特拉斯耸耸肩》是“继《圣经》之后对当代美国人影响最大的一本书”。

  美国餐饮集团CKE 的CEO安迪·普斯德是美国企业家研究所全国委员会的联席主席,他把他众多的个人成就和荣耀归功于安兰德的思想指导。不仅自己读了安兰德的书,还要求自己的六个孩子都必须读。他说“他们要先读《源泉》,再读《阿特拉斯耸耸肩》”。

  自适应人工智能公司创始人沃斯这样说:“我在12年前的一个偶然机会,接触到兰德的哲学,虽然比较晚,但这简直是我人生中一次美妙的发现,我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她的哲学帮我认清了我的个人价值和目标,让我明确了应遵循的商业道德,尤其是客观主义认识论对我的智能理论研究有很大的启发。”

  ……

  安·兰德不是哲学家,她从未出版过完整的哲学著作,其理论文章也从未在学术期刊上刊登过,学院派的哲学家没人承认她的学术地位。在《源泉》一书25周年再版序言中,她说:“我为了小说本身来进行写作和阅读”。但是,她的小说却如同哲学读本一样包括了世界观,还包括了人生观,甚至包括了认识论和方法论,读者们各取所需,各有收获,因此而影响了无数大众。

  而她也不是文学家,《源泉》正式出版之前曾被十二家出版社退稿,大多数编辑都认为说教痕迹太重,情节和人物过于粗糙,文字的优美也谈不上。该书在出版后的头几年里曾恶评如潮。对此,她的辩解是:“我的写作动机和目的就是‘理想人物的形象化’。对道德理想的描写,作为我的终极文学目标——其本身是书中所含的任何说教的、理性或哲学的价值观的目的——只不过是手段而已。”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通过读者的口口相传,该书销量却节节上升,几十年长盛不衰,甚至出现了遍及全美国的粉丝团和读书会。

  这就是神学,就是教主与信众。

  她将自己的哲学命名为“客观主义”Objectivism,没什么特殊含义,只是因为“存在主义”一词已经被别人用了。而其核心思想也如同是各种无神论哲学的大杂烩,用她自己的话,就是“我的哲学,在本质上,是将人类当成英雄一般,以他的幸福作为他生命中的道德目的,以他高尚的行为达成建设性的目标,以理性作为他唯一的绝对原则。”

  看得出来,大杂烩的主菜是尼采,又混合了亚里士多德、洛克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对于一个有点天分的犹太裔作家来说,这不是太难的事。毕竟在长达四千年的时间,她的犹太祖先们在几乎每一个时代里都有人做过类似的事情。

  美国左翼知识分子诺姆·乔姆斯基说:“安·兰德是20世纪最邪恶的人之一”。

  英国作家George Monbiot在他的《卫报》专栏中写道:“安·兰德的哲学体系,是二战以后人类创造出来的最丑陋的哲学:自私是美好的品质,同情心是‘非理性的’和‘破坏性的’;富人理应拥有权力,穷人活该去死。这种哲学已在现实中遭遇彻底失败。然而,在安·兰德去世30年后,它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普及和欢迎。”

  这些批评,当然也有各自的道理。尤其在新自由主义革命在过去的四十年里大获全胜、左翼力量分崩离析这个大背景下来看,更是如此。

  二、特朗普们像极了小说中的人物

  不同于哲学思想的大杂烩,安·兰德的政治立场却绝不含糊。她所宣称的“崇拜人类”,其实并不是人类全体,而是一个极小的群体,就是她在选择“源泉”这个词做书名时所考虑的,是那些“一手的”、原生的、天才的、如同溪水的源泉一般喷涌而出的英雄人物;而不是那些“二手的”、次生的、平庸的、永远随波逐流的普通大众。

  在写作中,她把这些尼采式的超人当作“理想人物”并“作为目的”来刻画,为此,她会毫不犹豫地牺牲真实和常理。而由于这些“理想人物”无不是自私自利的自由至上主义者,所以,只要涉及政治问题,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用个人主义对抗集体主义,用自由主义对抗法西斯主义和共产主义。

  下面来看看她笔下的这些“超人”、“英雄”、“理想人物”都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第一个共同点:极度自负,蔑视所有其他人。

  《源泉》的开头,主人公霍华德·洛克,一位大学三年级的学生,刚刚被所在的斯坦顿理工学院的建筑学院开除。临行前,系主任与他进行了一次交谈。作者这样描写道:

  (系主任:)“你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这也许可以理解。可你对人们是否同意你的观点也不在乎吗?”

  (洛克:)“是这样的。”

  “可是这……这太荒谬了。”

  “荒谬?可能吧。我说不准。”

  ……

  系主任挪了挪坐椅。洛克让他感到不舒服。洛克的眼睛礼貌地凝视着他。系主任暗自思忖:他这样看着我并没什么不好,事实上他做得很对,这表现出了一种非常得体的专注;但唯一不妥的是他的眼里似乎没有我。

  “留给你的每一个问题、每一项你必须完成的设计任务,你都是怎么对待的?”系主任接着说,“每一项作业你都是以那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做的,我不能称之为风格。它与我们一贯试图传授给你们的每一条原则都格格不入,与所有既定的艺术先例和传统背道而驰。也许你认为你是所谓的现代主义者,但你甚至根本就算不上。那叫……那完全是疯狂,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么说的话。”

  “我不介意。”

  此时的主人公才刚刚二十岁出头,而根据小说的内容,他之所以如此傲慢无礼,目空一切,把整个学院和所有老师统统不放在眼里,其实不过是因为他脑子里有一些关于建筑设计的个人想法,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古怪念头。

  仅仅凭这一点点优越,作者就能让她的“理想人物”目中无人、不顾礼貌、把学院系主任贬为只能为英雄做背景人物的“二手货”。如此来看,说安·兰德内心邪恶,毫不过分。

  第二个共同点:极为自恋,没有亲情观念。

  在《阿特拉斯耸耸肩》(以下简称《阿》)一书中,作者的“理想人物”之一钢铁大王汉克·里尔登,在成功炼出了第一炉“里尔登合金”之后下班回家,把一枚用合金做的手镯送给了他的“抽象妻子”莉莉安。之后,兰德这样写道:

  (莉莉安)她把手镯放在桌上,站起来,双手扶着里尔登的肩膀,踮起脚尖,亲吻了他的脸颊,说,“谢谢你,亲爱的。”

  他没有动,没有朝她低下头去。

  过了一阵,他转过身,脱下外套,远离其他人坐在了壁炉旁。他只觉得筋疲力尽。

  他没有去听他们在说什么,隐隐地听到莉莉安在争论着什么,替他同母亲辩护着。

  “我比你更了解他,”母亲在说,“汉克·里尔登对人、动物或草都没有兴趣,除非这与他或他的工作有某种联系,那才是他关心的。我尽了最大努力教他谦逊,我尝试了一辈子,还是没成功。”

  他曾经让母亲不受任何限制地选择她喜欢的生活方式和地点,他一直奇怪她为什么一直坚持同他住在一起。他想,他的成功,对她并非全无意义,如果确实如此,那它就是联结他们的纽带,他唯一能够承认的纽带。如果她需要她那成功儿子家中的一块地方,他不会拒绝的。

  “不可能让亨利做一个圣人,妈妈,”菲利普说,“他本来就不会的。”

  “噢,可是,菲利普,你错了!”莉莉安说,“你是大错特错了!亨利具备成为圣人的一切条件,这才是麻烦。”

  对话中提到的菲利普是汉克的兄弟,一个同样被归为“二手货”的背景人物。在兰德的小说中,她的主人公每一个都是这种不讲亲情、没有尊亲孝悌观念的自大狂和自恋者。相信任何一个通人情、讲常理的读者看到这些情节,都会禁不住反问这些被编造出来的主人公:你以为你是谁?

  第三个共同点:极为拜金,为此不择手段。

  《阿》中另一位主要的英雄人物,是铁路大王、塔格特泛陆运输公司总裁詹姆斯·塔格特的妹妹、副总裁达格妮·塔格特。她经常因为企业经营上的事与她的哥哥激烈争吵。作者借她之口这样说道:

  (詹姆斯)“在我看来,这种眼光太狭窄了。我想不通为什么我们应该去帮助一个人,而不是整个国家。”

  (达格妮)“我对帮助任何人都没兴趣,我想赚钱。”

  “这是种不切实际的态度。自私的贪婪是过去才有的,公认的是社会的整体利益必须被放在任何一个企业——”

  “你还想再兜多久的圈子来逃避这件事,吉姆?”

  在另外一次争吵中,达格妮咄咄逼人地说:

  “我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意见。我不会同你、你的董事会,或者你的那些学者们去争论。你只要做一个选择,而且是现在。就说行还是不行吧。”

  (詹姆斯)“这是荒唐、粗暴、专制的做法——”

  “行还是不行?”

  “你的问题就在这里,总是用‘是’还是‘不是’。事情从来不是那么绝对的,没有绝对的事。”

  “铁轨,就是绝对的事;我们要或不要,也是。”

  从这段对话中,不难看出特朗普团队的影子。把小说中的铁轨换成墨西哥边境墙或穆斯林旅游禁令,不用改变别的,态度和语气是完全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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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德小说中人物的身上,不难看出特朗普团队的影子。

  而这些人对待媒体的态度,在《阿》一书中有这样一段描写:

  (汉克的哥哥菲利普:)“你的公关做得不太好,汉克,”他说,“给新闻界的印象总是很差。”

  (汉克:)“那又怎么样?”

  “人家不喜欢你,汉克。”

  “我从客户那里没听到任何抱怨。”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应该雇一个好媒介代理人,把你向大众推出。”

  “为什么?我卖的是钢铁。”

  “但你不能让舆论都反对你,舆论的意见,你知道——是很有分量的。”

  “我不认为舆论是在反对我,而且,无论它是怎样,我觉得什么都说明不了。”

  “报纸是反对你的。”

  “它们有时间可以浪费,我可没有。”

  “我可不喜欢,汉克,很不好。”

  “什么?”

  “它们写的关于你的东西。”

  “它们写我什么了?”

  “哦,你也清楚那一套,比如你身上带刺,你冷酷无情,你在工厂管理上独断专行,你唯一的目标就是生产钢铁和赚钱。”

  “可那就是我唯一的目标。”

  “但是你不应该那么说。”

  “为什么不呢?我应该怎么说?”

  “哦,我不知道……但你的工厂——”

  “那些是我的工厂,对不对?”

  “是的,不过——不过你不应该总是在这一点上大声地提醒人们……你知道现在的世道……他们认为你的态度是反社会的。”

  “我才不管他们怎么认为。”

  如果安·兰德地下有知,她看到今天的特朗普和他的团队竟然和她的小说中的人物一模一样,一定做梦都会笑醒。

  现实就是这样,无论左翼学者们怎么批判她、否定她,结果证明她赢了,她笑到了最后,在她死后三十五年,连美国总统都成了她的“理想人物”。

  在兰德的心目中,这些人物并不是凭空冒出来的,他们自有其历史渊源,说穿了就是中世纪旧式贵族在当代的复活,资本主义时代的新贵族,一种“金钱贵族”。

  将这种人物奉为英雄,代表了一种彻底的反民主世界观。在《阿》一书中,作者编造了一个从旧世界一直延续下来的西班牙贵族家庭——来自阿根廷的德安孔尼亚家族。她这样写道:

  弗兰西斯科觉得选择塔格特家的孩子做他的伙伴再自然不过了:他们是塔格特泛陆运输公司王冠的继承人,正如他是德安孔尼亚铜业的继承者一样。

  “我们是这个世界仅存的贵族——金钱的贵族,”他十四岁的时候,曾这样对达格妮说过,“假如人们能够明白的话,这才是真正的贵族,可是他们不明白。”

  他有他自己的等级制度:对他来说,塔格特的孩子并不是吉姆和达格妮,而是达格妮和艾迪。他很少主动去留意吉姆的存在。艾迪曾问过他:“弗兰西斯科,你是那种很高层的贵族,对不对?”他回答说:“还不是。我的家族所以能延续这么久,是因为我们当中没人可以把自己当成是天生的德安孔尼亚,我们是要努力成为一个德安孔尼亚。”他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好像是希望那声音能够穿透听者的脸,能够让听者恍若加冕。

  他的祖先塞巴斯帝安·德安孔尼亚在几百年前就离开了西班牙,那时西班牙还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而他是当时西班牙最显赫的人物之一。他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宗教裁判所的大人不同意他的思想,并在法庭宴会上要求他改变。塞巴斯帝安·德安孔尼亚用酒杯里的葡萄酒泼了那个大人一脸,然后在被抓住前逃掉了。他抛下了他的财富、他的财产、他的大理石宫殿,还有他心爱的姑娘——漂洋过海,去了一个新的世界。

  当然,只有南美才可能有这种未曾中断的旧式贵族家族,美国作为一个移民(专题)国家和经历过民主革命的国家,第一代暴发户只能是强盗。作者在为塔格特家族编造历史时,只好这样写:

  生前,“内特·塔格特”这个名字并不响亮,反而臭名昭著,在带着厌恶的好奇、而不是尊崇中被一再重复着。假如有人崇拜的话,也是像崇拜成功的强盗一样。尽管如此,他的财富中没有一分钱是巧取豪夺而来,如果说他感到有什么罪过,那就是他为自己挣得了财富,并且念念不忘这是他自己的。

  有许多关于他的私下传说。据说,在荒凉的中西部,在他的铁路修到一个州的境内一半的时候,他谋杀了一个企图吊销他执照的州议员,有些议员想靠贱卖塔格特的股票发财。塔格特被起诉谋杀,但他们无法证实这个指控。从此,他和议员们再也没有任何麻烦了。

  据说,内特·塔格特曾经多次把命都赌在了铁路上。但有一次,他下的赌注比命还重要。在他的道路施工由于急需资金而不得不停工的时候,他把一个提议给他政府贷款的有名的绅士从三层楼高的地方扔了下去,然后用他的妻子作抵押,从一个嫉恨他、但又垂涎他妻子的富翁那里得到了贷款。他及时还了贷款,没有赔进他的抵押品。这笔交易得到了他妻子的同意。她是南方一个显赫贵族家的美人儿,但被家族剥夺了继承权,因为在内特·塔格特还是个年轻的穷冒险家的时候,她就与他私奔了。

  如果调查一下特朗普团队中这些富二代、富三代的家族史,恐怕会有很大比例的家族成员有着类似的故事。

  三、特朗普团队就是一个“兰德教原教旨主义者”团体

  通过兰德的小说来理解并推测特朗普及其同僚们的行为,有很大的可信性和可靠性。因为小说与现实人物之间的关系,类似于宗教教义与虔诚信徒之间的关系,特朗普及其同僚们通过接受教义和模仿书中主人公,成为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兰德教原教旨主义者”的特殊人物类型。

  最近在特朗普团队中流行的一句话叫做“另一种事实”。意思是他们这一群“兰德教原教旨主义”信徒,这些现实版的霍华德·洛克、汉克·里尔登、达格妮·塔格特、弗兰西斯科·德安孔尼亚和约翰·高尔特,有着与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的视野、眼光和判断,因此绝不会承认其他人都看到的基本事实。

  如果其他人都说那是一只鹿,而他们坚持说那是一匹马,根据“兰德教原教旨主义”的“绝对理性”原则,这里的“另一种事实”就是“那是一匹马”。因为他们坚信,只有他们这种类型的人才能做出理性的判断,其他人都是非理性的;只有他们这种类型的人才是社会的“源泉”,才是“一手货”,其他人都是随波逐流者,都是“二手货”。

  就像所有的原教旨主义者一样,在所有事情上,他们都会做出“我们”和“他们”的二元对立,哪怕“他们”代表了绝大多数人,代表了整个世界。

  《阿》中达格妮与哥哥詹姆斯有这样一段对话:

  (詹姆斯:)“达格妮,现在整个世界的情况都很糟,我不清楚究竟哪里出了毛病,但是问题很严重。人们必须彼此依靠,去找到出路,但除了大多数人,谁来决定走哪条路呢?我觉得这是唯一公平的决定方式,也看不到其他的了。我想会有人被牺牲掉,如果那轮到我头上,我没权利抱怨。他们是对的,人必须要团结在一起。”

  (达格妮:)她气得发抖,努力平静地说:“如果这就是团结的代价,那我要是还想在这个地球上和人类一起生活,就一定是被诅咒了。如果他们当中剩下的人只是靠毁掉我们才能生存,我们凭什么愿意让他们生存下去?自我奉献式的牺牲永远都说不通。他们没有任何权力把人当成动物一样的牺牲品,毁掉最优秀的人是不道德的,好人不能因此受到惩罚,有能力的人不能受到惩罚。如果那样做是对的,我们最好现在就开始彼此屠杀吧,因为这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才是对的!”

  在另一个地方,作者这样描写达格妮这位超人:

  她忘掉了她的哥哥和他那个国家联盟,把所有的问题以及人和事都忘在了身后,它们一直如阴云笼罩着她的视野,她总想尽快地跑出去,把它们扫开,从不被它们所统治,它们也从不真实。而这才是真切的现实,她想,这种清晰的轮廓感,这种目标、光明和希望的感觉。这才是她希望的生活方式——她不情愿在较之逊色的世界中度过任何时光、做任何事。

  毫无疑问,对于“金钱贵族”的赞美和歌颂,与对于普通人的轻蔑甚至仇恨,出于同一个立场。对此,无论是教主安·兰德,还是她的信徒唐纳德·特朗普们,都毫不掩饰。

  指望与这样一群人达成相互尊重、互利共赢的合作关系?指望与他们一起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小说早已告诉了人们:想都别想!这一点连他们的亲兄弟、亲老婆、亲爹亲妈都做不到,何况其他人群、其它阶级、其他民族!

  若把“兰德教原教旨主义”当作人类社会中的一极,那么,与这一极针锋相对的另一极,不是别人,恰恰就是中国!

  在国际关系上,中国就是与美国相对的另一个超级大国;在阶级划分上,中国就是与国际大资产阶级相对的一个人民共和国;在社会制度上,中国就是与美国式资本主义相对的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在文化类型上,中华文化就是与信奉“天下为私”的个人主义文化相对的一个信奉“天下为公”的集体主义文化国家;在“文明冲突”上,儒家文明就是与各种拜金主义、物质主义、个人主义相对的一个讲尊亲孝悌、讲尊师重教、讲仁者爱人、讲礼义廉耻的人格主义文明。

  通过兰德的小说,既可以看清特朗普团队的本质,也可以看清这个团队与中国的内在关系。为什么这个团队聚集了如此之多的极端反华人士?因为时至今日,从国际关系到文明冲突几乎所有维度上与中国的针锋相对关系,双方都已经看到了。

  当然,中国还会一如既往,还会继续呼吁构建“新型大国关系”,高举“人类命运共同体”大旗,推动新型的全球化,但同时,中国也必须心如明镜:这个以美国为中心的、以特朗普团队为代表的“兰德教原教旨主义”势力,就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前进道路上最大的那个对立面!

  大博弈即将开局,要做到知彼知己,兰德的小说和“兰德教原教旨主义”是一个重要观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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