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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命运、时间,很多问题很难改,如果忠于原著,那这些问题就要呈现,如果回避问题,那就离原著越来越远。”
张嘉译饰演的白嘉轩刚把秦海璐饰演的仙草扛回家,还没洞房呢,电视剧《白鹿原(电视剧)》就停播了。
虽然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但从开拍之初,整个《白鹿原》剧组就顶着不小的压力。开播前,担任该剧艺术总监兼主演的张嘉译接受了新京报记者的采访,“最感谢的就是几个投资方,因为这类题材本就不太受市场的喜爱。别人的IP都是飞来飞去,我们的IP妆不化,还要晒得特黑,在那刨土。”
说话间,刨土IP的演员之一何冰从二楼下来,看见张嘉译后快步走过来,“昨天我第一次看片,你演得真不错啊。”“我也夸你半天了。”何冰扭头注意到记者的存在:“这是记者啊?嗨,咱俩这整得跟演似的。”
原著小说《白鹿原》,张嘉译很早前就读过,“那个时候理解得不深,但是特喜欢这股劲儿。特别亲切,里面所有描写的东西都特别熟悉。”最初在接到电视剧的工作邀约时,张嘉译拿到剧本一个星期都没敢看。
“这个小说太难改了,它又太受关注,和电影相比电视剧的篇幅是最适合展现的。但是看小说的时候,我始终觉得没有谁能把它改好,会遇到太多困难,人物命运、时间,很多问题很难改,如果忠于原著,那这些问题就要呈现,如果回避问题,那就离原著越来越远。编剧是申捷,我们以前就认识,他以前写的戏就挺‘飞’的,所以我没想到他能改得这么贴近原著。但是看了剧本,拿起来我就没放下,改得太好了。后来见申捷,我当面跟他道歉,说我不应该怀疑你。”
爱管闲事的多面手
除了化妆,啥事都能干
这一次,张嘉译除了是主演,还身兼艺术总监的重任。“艺术总监这事也跟性格有关。我和导演、制片人都是发小,20出头我们就在一块干活了。彼此都很了解对方,我就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干演员的时候就爱管闲事,群演场面太多,副导演忙不过来,我演完戏,东西一扔,就帮着弄群演去了。这个习惯熟悉我的人都知道,但是不熟悉的人就会误会,成戏霸了。”所以,《白鹿原》拍摄的时候,大家干脆给了张嘉译个艺术总监的头衔,“就是给了我一个说话名头,艺术总监,得!我名正言顺了。”
张嘉译说自己在这行里面就是一个多面手,除了化妆干不了,其他都懂。他曾跟制片人开玩笑说,“我也就是演员干得好好的,要是真去干艺术总监,就没你什么事了。”
剧组天天吃烤肉
费劲减的肥,一星期全反弹
张嘉译形容自己“就是一个侠客,比较豪气。”
就拿请客吃饭这事来说,如今有钱了,喜欢请人吃饭,当年刚来北京打拼,没什么钱的时候,也老抢着买单。《白鹿原》拍摄期间,所有演员在一起生活了好几个月,大家都在一个微信群里。如今电视剧拍完已经快两年了,这个群还一直特别活跃,“我在里面不够活跃,就是有的时候总被他们逼着发红包。”
张嘉译是西安人,拍《白鹿原》时他没少尽地主之谊。“那是天天都尽啊。我们住的地方有一个大平台,陕西就是吃烤肉,我就让他们在哪支了个烤肉架子,拼一排能坐好几十人的桌子,烤肉师傅带着肉就上来了。来探班的都特别爽,张子健来探班的时候一看,好家伙,这40多人一块吃烤肉。把人家酒店也折腾得够呛。”
不过,伙食好也有弊端,比如刚开拍摄时,张嘉译号召大家一起减肥,“确实瘦了,但是反弹是不知不觉的。减的时候可费劲了,好不容易瘦了七八斤,一个星期,又胖回来了。有的扛住了,没反弹,我是又胖回来了。”
摔跤摔进电影学院
最怕女生,一见面就脸红
考上电影学院之前,张嘉译是练摔跤的。“小时候比较淘,又特别爱运动,我们家那条胡同,挨着体委,离体育馆也不远,我就说去体校吧。我当时想练拳击,我妈不让,怕把鼻子、脸打歪了,就极力反对。”
报考拳击需要户口本,张嘉译的母亲就利用这点,不给儿子户口本,他就没法报名。“但体校招练摔跤的不要户口本,我想那我就摔跤去吧。”后来,电影学院去西安招生,张嘉译想着都是考大学,就去试了试。电影学院的考试中,有一项是才艺展示,张嘉译别的特长没有,但是会摔跤。“形体展示的时候是想摔跤来的,但是一个人没法练,后来老师说还是做广播体操吧。表演即兴小品的时候,我们班有个同学叫热合曼,他小时候练过武术,我们俩就搭档演了个小品。也没轻没重,拉扯过程中,就把他摔地上了。老师一看赶紧说行了行了,别真摔了。”
▲少年时代的张嘉译,感觉还是很瘦弱的
顺利考上电影学院后,家里人都为他高兴,张嘉译的爸爸亲自送儿子到北京入学,这也是他第一次独自离家生活。
刚入学那会,张嘉译最大的特点就是害羞,尤其是面对女同学,满脸通红,说不出话。“第一学期排小品,我就没跟女同学合作过,都是找男同学。跟女同学一起我不好意思,脸红。”老师马精武为了纠正他害羞的毛病,在给全班同学上课的时候,特意安排给了张嘉译一个带“激情戏”的小品,让他抱着女同学走上台,放在床上,老师不喊停就不能停。“但是抱上来往那一放,我就停了。”即便如此,这对于当时的张嘉译来说,已经是最大突破了。
打零工攒钱做宿舍服
学许文强穿西服,被叫停
不过,电影学院最终还是成了张嘉译解放天性和放飞自我的福地。他曾一度成为学校的活跃分子。除了正常的上课和学习外,他和室友经常琢磨赚钱的招儿。“我们开过‘洗衣店’,当时有两台旧洗衣机,一个是单桶的,一个是双桶带甩干的。楼上楼下游说同学来洗衣服,承诺人家10块钱洗一个月。但是真的太累了,尤其那个单桶的洗衣机,洗出来,还得拧干了再晾,晾到最后都没地方了。”洗过一次之后,几个人就受不了了,觉得这活儿没法干了,在水房贴了一个告示:“宣告洗衣店破产。”
▲考考你的眼力,能否猜出哪个是张嘉译
上个世纪80年代末,正是电视剧《上海滩》风靡的年代,“许文强太帅了,白围巾、黑西服,刚入校的时候没钱,后来一起打零工、拍广告攒了五六百块钱,我们一商量,干脆做个宿舍服。当时,我们宿舍只有一个男生有黑西服,剩下几个人都没有。”北影厂旁边有一个裁缝,专门给北影厂出国的人做西服,几个人就去西单扯了布料,去裁缝那一人做了一身。
“我们六个人一起就只穿过一次,因为第一次一起穿,每个人还围着一条围巾,各种颜色的,从楼上刚一下来就被院领导碰见了。说‘停!你们6个干吗?都回去,以后不许同时两个人以上穿这身衣服出来。’就这样被制止了。”
从来对钱没有概念
赚了钱直接揣裤兜去请客
张嘉译从上学的时候就不爱管钱,跟宿舍同学基本上都是有钱一起花。“经常是上半个月吃小餐厅,后半个月,学校食堂要四两米饭和一个馒头,再要半份西红柿。”刚开始拍戏的时候,张嘉译连银行卡都没有,别人发他钱,他就揣在裤兜里,每次见朋友裤兜都是鼓鼓的,然后就请朋友吃饭。没钱的时候,他也是使劲买,去超市买个蚊香器,一下买五个,因为他觉得每个屋子都需要。
▲请客这事,确实是张嘉译的最大特点
上大学期间,张嘉译接的第一部戏,就遭遇了“被换角”。“那个时候,我留了一头挺长的头发,到肩膀,然后接了一部电影,演乡村教师。为了角色剃成了盖头,告诉我后天出发。结果第二天跟我说,推后几天,当时合同都签了。再过几天,直接把我换掉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个行当不是那么容易的。”
毕业之后做了团干事
选择回老家,因为吃穿不愁
1991年,张嘉译从北京电影学院毕业,服从分配,回到西安电影制片厂。“回去的第一年给我分到了团委”,张嘉译哈哈大笑,“在团委做了一年团干事,组织团委活动。”现在说起来,张嘉译一直很感谢团支部书记,虽然不让外调,不让去外面拍戏,但是厂里一有戏,书记就打报告,说我们这分配来了一个演员,我们得用。“那段时间,拍了两个厂里的戏,坐了半年班。再后来就分到剧团,外出拍戏了。”
这期间,张嘉译也回过北京。“回来以后也没有那么多戏可拍,就得为生计忙碌,拍广告、当剧务,都干过,也住过地下室。我觉得与其在这耗着,还不如回西安呢,首先能赖在家里,吃穿不愁。没事还能看看电影、看看书。而且,西安吃得也好,也呆惯了,发小都在。”张嘉译这一呆就是9年。
30岁时决定离开家
来北京买房被骗,借钱还首付
9年之后,张嘉译再次放弃安逸的生活回到北京,最大的原因就是:“当时觉得自己30了,人家都说三十而立,我这30岁还在玩。”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一直在西安,有适合他的角色会来找他。但发展空间也就这么大了,如果想继续在这行走下去,就要去更大的平台。
刚到北京时,张嘉译其实没什么钱,却买了一套房子。“都是跟着别人,也是被骗了。我们一个宿舍的同学跟我说,让我在他们家楼上买一套,零首付,交2万块钱,自己装修一下就可以住了。结果买完才知道,人家只是拖后首付,半年之内必须交清。”半年之后,张嘉译只能借钱还首付。
▲来北京后的第一部戏《前世今生》
▲《半路夫妻》与孙红雷陈小艺搭档
▲《使命》中也是男主角
▲电影《左右》里,还有不少“床戏”
他记得特别清楚,回到北京拍的第一部戏,就是好朋友刘惠宁导演的电视剧《前世今生》,“主角是兄弟三人,找的演员是丁志城、姜武、我。我这个角色是刘惠宁要求必须我演的。我从来没有一部戏跟他说,我一定要上,你要帮我。但他就是想帮我,我知道。”之后,张嘉译开始不停地拍戏,“现在大家老说《蜗居》,其实之前我拍了好多《前世今生》《半路夫妻》《使命》,包括电影《左右》,都是不错的作品。”
▲真正让人记住张嘉译,还是因为电视剧《蜗居》
有人曾说,张嘉译因为长得太“正”所以最开始没戏拍,他却说:“其实我是一个大众脸,你们觉得我有特点是因为演出特点来了。”还有人说,就是因为张嘉译,掀起了大家喜爱“大叔型”的热潮。他想了想,“我觉得我20岁出道的话,她们就该喜欢20岁的我了。我当年也是很鲜的,那个时候就是晃荡去了。”
张嘉译到现在都记得,毕业时老师告诉他们,“你们都太年轻,真正有戏演,能扛得起来的时候,得到30岁以后,有成熟男人的感觉之后,才能有戏演。然后我们就一直按实力派来培养自己,等好不容易到了30岁,出来一拍戏,人家改看偶像剧了。这就是时代晃人,一晃一跟头。”
▲电视剧《心术》
▲电视剧《一仆二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