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编者按:文章客观调查内容不代表本人观点,所有调查内容均有聊天记录截图或录音为证。本人曾以微薄之力帮助受性侵害的女性,做过一些小事,目前还在持续做。支持受性侵害的女性维护自身权利,希望社会各界给予女性更多的关爱和理解。
(注:文章封面图为朱炯老师拍摄作品)
(另注:文章中涉及阿廖沙抑郁症病史,原因一是阿廖沙本人至今对公众身份是保密的,知晓其身份的只有同学和老师。二是其病情在知乎和网络里已经广为人知,包括阿廖沙的支持者也在知乎中提到过,阿廖沙本人及宋泽尘均未提出异议,北影的官微也曾秒删提到。又考虑到是阿廖沙本人提出的严重刑事指控,以及对学校的师德指控,而这种疾病一定程度上言行举止会有不同,其病情与阿廖沙本人的学业进程息息相关,这对大众判断相关事实有重要参考价值,基于以上原因,本文不予回避。)
「事件全貌」
5月10号,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的宋泽尘在微博上爆料,其好友阿廖沙,同样是毕业于北影的p姓女生曾遭其班主任的父亲朱正明”性侵举动“,报警后无人管,同学冷血不帮助。而阿廖沙本人还因为“维权和讨要公平的姿态”遭遇系里的不公正待遇,最终没能毕业。
爆料发出后迅速引爆网络,不少媒体直接以北影女生遭遇老师父亲性侵为标题进行报道,北京电影学院以及当事老师朱炯陷入了疯狂的舆论批判漩涡。
宋泽尘实名代阿廖沙发布的微博引发舆论风暴
梳理阿廖沙的控诉核心主要有3点:
1、2011年9月去朱炯老师的父亲朱正明家里时,遭遇“性侵举动”。
2、因为维权遭到报复,因此班主任朱炯任教的课都是59分。
3、答辩时朱炯老师作秀“侮辱其跟别的男老师有不正当关系”。
在控诉文章中,阿廖沙还非常决然的说道,“望周知:北京电影学院摄影学院,也就是宁浩读的那个系,曾经有那么一群纵容性侵强奸的渣子。”
而代阿廖沙发布的宋泽尘,实名认证:畅毅文化艺人事业部总经理,也在微博中为其背书,“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可信”。
性侵这个微博上最热门的话题,借曾自述遭遇诱奸的台湾(专题)女作家林奕含抑郁症自杀事件,结合北京电影学院这个培养出无数明星话题性十足的中国顶级艺术院校,迅速在网络上形成大爆发。而阿廖沙的叙述遭“性侵举动”,又结合因维权遭系里老师报复,同学漠不关心。形成了完整的推理逻辑链条,并触动了当下最为热议的”人性冷漠“反思。北影性侵门几乎具备了所有爆炸性热点所必需的条件,不火都难。
然而有没有人问一句,阿廖沙叙述的都是真的吗?这么严重的刑事指控却拿不出一点证据,大家应该相信吗?
最近三天,理想记联系了各方当事人,试图最大限度的展示客观的另一面。期间多有波折,经再三努力沟通,最终发出此文。
(声明:文章客观内容均为实际调查,不代表本人观点)
【对话朱炯:16门课挂科没有一门59分】
朱炯副教授
朱炯,女,本科毕业于北影,法国(专题)巴黎第八大学艺术系硕士,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博士,现任北京电影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同时她也是阿廖沙的班主任,受性侵指控的朱正明先生之女。
理想记:你好朱老师,我想先了解一下阿廖沙的学习情况,她的挂科分数都是多少分?
朱炯:学校调取了她的详细成绩单,她一共有16门课挂科,其中有12门是公共课,4门专业课,专业课里面有2门是我教的课,最终成绩分别是40多分和50多分,可以确定的是,所有这些成绩,没有一门课是59分。这个虚假的叙述让人们以为老师刻意为难她,但这完全是不真实的。
理想记:阿廖沙的成绩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朱炯:她其实是一个非常有才华比较喜欢哲学书的女孩,最大的问题是,不肯学。每个学生都有自己发展的方向,她一开始就跟我说她不喜欢摄影,只不过是因为必须考大学才来到了摄影专业。知道这点让我很遗憾,因为至少到我这里来的学生,他应该是喜欢摄影才来学习的。但是阿廖沙说的很清楚,她不是。
其实这样的学生还有,阿廖沙能直接坦白说也是比较有勇气的。我一般对这样的学生都会说,没关系的,你不喜欢摄影,但是你又是靠自己能力考进来的,你就好好把它学完拿到六十分毕业,然后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一点问题都没有,有太多这样子的例子。
真的,我觉得在电影院得到六十分实在是不难的一件事情,因为,这个你拍照片,你只要用点心,现在那么多的人,随便拍拍照片都拍得很好,有影像修养的人会对做其他任何工作都有帮助,专业课拿到六十分你只要用点心思就能拿到。
理想记:既然是不难,那么阿廖沙为什么专业课都没有及格呢?
朱炯:刚才说了,她的最大问题是不学。公共课都是多个其他老师教授的,12门不及格已经说明她不肯学,这怎么毕业?我教的两门专业课,一个是纪实摄影课,那个课每个月都有训练的作业,然后有两个大的选题。选题要有创作的计划。然后经过老师同意就可以开始拍了,然后要去拍,这个星期拍两张拿来看,下个星期再拿两张来看。因为是图片故事,它得有个进程。比如你拍三次,然后把这个故事拍完,然后咱们再挑你的素材,我都需要看看。就是这样子我才能给分,你不能说你最后拿了一组照片我就给你分数,那样首先就不能证明是你拍的。
阿廖沙在摄影系同学的拍摄计划书
她就是没有过程直接拿一组照片,我印象很深她的照片,拍的胡同和一个人,但是这个过程的图片我都没有看到,直接给的我结果。数字照片都可以直接在电脑查数据,我查数据都是当着所有学生的面儿,点击进去一看。这一组照片用四种不同的机器拍照,我问你都有什么相机?为什么用不同的相机拍?还有一个照片的质量特别差,大白天阳光特别强烈,他那个照片3200感光度。我问她为什么要用这个感光度?当时是怎么想怎么考虑这个设置。
阿廖沙的摄影作业,每个学生要求十张,她只交了五张。
就是问很多这种技术问题她回答不上来,由此我无法判断这个照片是她做的,而且照片结果不好,种种这样的情况所以我给她不及格。
理想记:这样的教学方式是北影的老师一贯采取的吗?
朱炯:电影学院的作业通常都是拍摄一个短片。老师当然都要求看学生剧本,剧本通过再拍摄。然后要有现场工作照,剧照,能证明你是自己拍摄的。最后再看完成片。一个学生不可能直接给老师看完成片。每一个不及格的学生我都记得很清楚,学校里是有监管的,我作为一个专业老师,二十多年的教学经验。学校授予我的权利是我的一个职责,成绩是由几部分组成的,每部分要求什么,这些都是写在大纲里,学校都是要检查的,我这么多年来就是按照这个标准在执行的,每个合格的老师都是一样的。
【说答辩时我“作秀侮辱她”,太荒诞了】
理想记:阿廖沙在控诉文中提到,在论文答辩时被您作秀侮辱其与其他男老师有染。
朱炯:根本不存在她说的情况。答辩至少四五名老师,全体学生在场。这是个严肃的场合,学生们都穿正装。老师每人都提前阅读学生提交的论文,提前准备好问题。
每个学生答辩先介绍论文5分钟,然后老师提问学生回答。所以这个公开的、严肃的场合,我们都非常注意自己的讲话。因为从学校的角度,这是最后一堂老师给学生讲的课,好像是一堂讨论课。你想想这样的场合,我们作为老师,要有起码的严肃认真的样子,不可能说不相干的话。
理想记:你有说过她跟其他老师怎样吗?
朱炯:太荒诞了,我们所有的老师从来都没有说过她跟谁谁谁怎么样。我对系里老师也非常了解,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情况和传言。这些话据我了解,只有阿廖沙自己常常跟别人说”别人说她什么“。其实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我的教学和学生管理工作,都是常规的。我跟她之间没有其他交叉,她对我没有什么影响。如果不是她这次的控诉里面提到,我完全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北影电影学系毕业答辩会(取自网络公开图片)
理想记:她的答辩为什么没有过?
朱炯:她的毕业创作和当时的纪实摄影作业是一样的问题,没有任何创作的计划和过程,就是直接拿给我一个结果。现在也有同学站出来指出,阿廖沙的毕业作品照片是他拍的,不是阿廖沙拍的。
其实到了快毕业的时候,我们老师都是求着她赶紧回来补考,系秘打电话都找不到她,都得找别的同学帮转信息。对于老师来说,除非是主动出国或者退学的,有自己的学生毕不了业实际上是很丢脸的事情,无论从我的学术声誉还有学生的实际利益,老师都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毕业,但是对于她,真的毫无办法。
还有毕业展览,其实很不容易,大家都很珍惜,大家布好了自己的还要互相帮助,我都熬了几个晚上。但是阿廖沙的作品是让别人来钉的。她自己根本没有和同学们一起布展。几天后展览开幕式上,她闪亮登场,合影的时候站在最中间。我作为老师对这样的行为如果要是很满意,怎么对得起其它辛苦付出的学生?
(注:最终阿廖沙没有取得北影的毕业证和学位证,只有结业证。)
【我一直对阿廖沙小心翼翼的保护】
理想记:既然阿廖沙的成绩这么不好,您有没有考虑过帮助她呢?
朱炯:我对她是有特别关照的,因为学校要求系里要帮助这位同学。因为阿廖沙刚上大学的时候就在宿舍因为抑郁症自杀未遂。学校先是为她保留了新生入学资格一年。并有在她的休学申请中承诺为她保留一年新生学籍,答应她跟11级学生一起上学。
她休息了半年后,在11年9月底递交复学申请,四个工作日就批复她复学了。之后学生处的领导都找我们相关的老师开过会谈过话,对阿廖沙说话一定要小心翼翼,说话不要刺激她。同时必须向学生保密,不能向学生讲她曾经在宿舍吃药自杀的事情。抑郁症病情也是要保密的。所以,从系里的角度,相关老师知情,向学生保密。
如果她很激动,老师要小心不要让她激动,这个系里老师都很清楚,怕刺激到她,一旦学校里出了什么事情大家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以她的学习状态和成绩,如果是别的学生,学校大概早就会劝退了,不学习,挂科16门,一个负责任的学校都有相关的制度规定来处理这样的情况。在上学期间,我们也跟家长经常联系。因为旷课问题和课程不及格问题,她的父母都被请到学校来沟通过情况。
理想记:还有别的么?
朱炯:她的毕业论文手册,要求学生要找老师讨论论文,让老师签字,以此监督学生论文有过程地写作。但是她的那本册子是空的,除了一个名字什么都没有。她的老师也诉苦,说给阿廖沙打电话她不来。三年级的时候有一门写作课是我教的,我给了她80分,因为她写作没问题,她喜欢读书。班上的很多学生我都会拉一把,我一直都尽我最大的力量,所以我的学生都跟我关系很好,但是有些原则是不能违背的。只要学生努力了,哪怕是能力不太好,老师一般都不会卡住学生,因为每个老师都清楚毕业对学生很重要,但是阿廖沙真的不是拉一把就行的,她的情况太复杂了。
【我的父亲告诉我绝无此事,作为独立个体我不会偏袒,我支持双方走法律程序】
理想记:很抱歉朱老师,我理解为亲者讳,但我必须询问您关于您的父亲朱正明先生的相关问题,如果您介意可以不必回答。
朱炯:我可以回答。
理想记:阿廖沙有没有去过朱正明先生家里?
朱炯:据我了解的确有去过。
理想记:在家中都发生了什么?
朱炯:关于阿廖沙的指控“性侵举动”,我询问过我父亲,他表示完全没有。
阿廖沙并没有报警,只是通过网络空间匿名指控。另外我不是当事人,我也真的不知情,我跟我父亲都是单独的个体,我的态度很鲜明,我父亲的事情希望法律给出一个真相,如果我父亲做的不对我会谴责他,如果阿廖沙造谣,我也一定会谴责这种造谣,作为女儿我会支持我父亲维权。
理想记:舆论有一个很符合逻辑的推理链条,那就是阿廖沙是为了讨好你,才去找你父亲补课。
朱炯:首先,在2011年9月,我根本不认识阿廖沙这么个学生,我是9月底从国外回来,十一后见到新班学生。我都不知道阿廖沙是我们班的学生,理论上她也不应该知道会分到我们班。阿廖沙也根本不是一个去讨好老师的人,这一点大家从她的文章中一定也看出来了。
所以,我觉得真的是荒诞,大家说她为了讨好我去找我父亲,但是我那时根本不认识她,她那时还没有任何考试,她有什么理由讨好我?有什么必要讨好我?
吴毅老师我联系过,他否认阿廖沙说是他给送上门的说法。退一万步讲,我父亲退休15年了,原本也不是北影的职工,我只是一个最普通的老师,我们学校怎么会为一个退休老人,为我这么个普通老师去打压指控刑事犯罪的学生?舆论的这种逻辑太荒谬了。我工作这么多年,我至于把学生往我年迈的父亲家里领来寻求什么吗?
理想记:那您认为他为什么去找您父亲?
朱炯:直到现在我都不能理解,阿廖沙也没有解释过。我想再次强调,我和我的父亲都是法律上独立的个体,针对阿廖沙的所谓“学业受打压”,我可以负责任的讲,我绝对的问心无悔。关于我父亲和阿廖沙为什么见面等细节问题,我觉得应该由他们俩本人发声,并通过法律渠道解决。
理想记:我是否可以跟您的父亲通个电话?
朱炯:他75岁了,耳朵很不好,身体也不好,这件事刚发生的前几天他根本不知道,他也不上网。他自己的事情我觉得还是由他决定吧。
理想记:那下一步朱正明先生准备怎么处理?
朱炯:他已经见了律师,准备给自己维权。
【这件事颠覆了我的价值观、舆论怎么可以毫无证据的宣判一个人死刑?】
理想记:这件事对你造成了什么影响?
朱炯:我觉得颠覆了我的价值观,我都怀疑过去我在网上看到的相信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在网上只要一搜朱炯的名字,20多页后面还全都跟着”性侵“字样,我这些天的情绪是崩溃的,为什么人们会在毫无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盲目的相信一个人那么严重的指控?而我的学生说任何话几乎都没人相信。
理想记:我明白…
朱炯:包括我以前的生活,我离过婚,我原来的丈夫是谁。那是我的一个伤口,那是我人生经历当中最痛苦的事情,难道就可以被别人这么随便的说出来,再来笑话我吗?媒体都在消费这个事情,没有人认真的思考究竟有没有证据支撑这些指控,我在舆论的眼中成为了恶魔一样的老师,我觉得这些都让我对这个世界非常非常的失望,我的价值观都被颠覆了。
理想记:您觉得自己多年的教学都受到质疑了吗?
朱炯:对学生在教学这个事情上面我是问心无愧的。那么多早就离开学校的学生。联名在写支持我的信,这都是他们自愿的,可能很幼稚,他们的名字被一个一个列出来人肉,我特别的心痛。可是在情感上对我来说。我觉得至少证明我所做过的一切,不是没有人看到。我在教学工作上很清白。我还会一如既往地对待工作和学生。
学生的联名信遭到猛烈抨击。
理想记:未来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朱炯:我希望阿廖沙可以实名站出来,并通过法律手段讨回她要的公道,她自己对公众隐瞒了名字,却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曝光我的名字,这是不公平的,学校可以严查我,我也必须要个公道。
学校方面已经调取了阿廖沙所有的成绩单,以及答辩时的录像,已经将这些交给律师,我相信学校很快就会有调查结果,我也一定要找回我的清白,我仍然相信这个世界上,公正是存在的。
(对话全文完)
「朱正明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常来说调查清楚这件事需要采访四个人,阿廖沙本人、宋泽尘、朱炯、朱正明。
三次发给宋泽尘私信但都是已读未回,而北京电影学院另一名实名站出来支持阿廖沙的北影2011级摄影专业学生魏艾迪,一直跟阿廖沙和宋泽尘保持着联系,我联系了魏艾迪进行了详细的询问,她表示阿廖沙正在跟剧组当编剧,”特别忙、没空关心,她也不想再状告朱正明“。
对于朱正明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魏艾迪也说不清楚,她表示阿廖沙只有在喝多了的时候才会谈及此事,“她每次说的都不太一样,我也不清楚(细节)”。
而另一位阿廖沙的同级同学则在知乎上留言表示(身份已核实),的确版本不同,有时说是语言猥亵,有人说是摸了下胳膊,他认为”性侵举动“和强奸完全不能划等号,希望阿廖沙站出来说明。他最后说:”跪求宋泽尘和阿廖沙快点报警,让事情赶紧真相大白,让性侵者早日绳之以法,也顺便核实一下朱炯以及各位老师又没有因为阿廖沙维权打压不给毕业“。
关于阿廖沙的抑郁症病情,魏艾迪表示“这个病(抑郁症)没法治愈,有刺激还会病发”,而且“她比较严重,几次入院治疗,甚至有精神分裂的症状”。
鉴于魏艾迪介绍这样的情况,我觉得直接再接触阿廖沙本人并不妥当,阿廖沙和宋泽尘已经公开发表了详细的信息,只是没有相互说法质证。
而阿廖沙的代言人宋泽尘称阿廖沙报过警,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不了了之,但据学校介绍,从未知晓其报过警。2013年时,阿廖沙曾在朋友圈提到被“性侵”,学生处的老师找其沟通,鼓励她如果事情属实勇敢去报警,但是并无下文。
至于微博上的@北电摄院11级学生,她发布的微博也得到了数万转发,然后事后已经被各方证明并无此人,所说的内容无从证实。
【笔者手记】
之前曾写过文章提到过我的观点,我无法判断这件事的真相,因为六年前只有两人在场发生的事情,只能有那两个人知道实情。鉴于阿廖沙和宋泽尘完全没有提供任何证据证明其所说的话,我认为在这起事件中,阿廖沙并不能以受害者来定性,准确的定义是”指控方“。而稍微有原则的媒体和自媒体也应该明白,朱正明并不能定性为”性侵嫌疑人“,只能算是”被指控方“,或“涉及未有证据未经证实的性侵指控传闻。不要觉得我咬文嚼字,这些,都是狗和热狗的差别。
无论我们多么痛恨性侵,我本人一直在致力于帮助曾遭遇性侵的女孩,但证据为上,这是法治社会最基本的原则理念。如果这个理念都不坚持,甲光用嘴说乙十年前偷过东西,乙就成了盗窃嫌疑人?乙光用嘴说丙八年前性侵过小女孩,丙就成了性侵犯罪嫌疑人?我说你五年前杀过人,你难道就成了杀人嫌疑人?
证据啊朋友们。
话说回来,我必须承认,我在心里也犯嘀咕更相信阿廖沙可能说的是真的,和大家一样,为什么?
人类在进化中能够成为食物链的顶端,有一个特性是进化中保留下来的,就是人们更愿意相信危险的事情。举例来说,如果我们一起去旅游到山里,我对你说山上有个老虎,你要小心点。大部分人听了这个话都更愿意选择相信,因为相信了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反正有提醒总是好事,但其实并没有人真的亲眼见过那个老虎。北影性侵门也是一样,人们觉得无论真假都无所谓啊,反正至少可以让社会更重视性侵,也让女孩子们多加小心,让正在上学的孩子家长也能从中得到警示,多么好啊。
于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证据的严重刑事指控,就这样被相当多的人传播,被定性,被审判。
而我认为,当媒体和有影响力的自媒体面对微博上层出不穷的维权时,尤其是严重的刑事犯罪指控,如果没有可信的实锤应该非常审慎的考虑(包括是否转发),因为一旦事实出现差错,会对另一方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已经有过太多的案例,芜湖女大学生坠亡,不少人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一门心思的相信家属所说的两个男学生有性侵行为,两个男生被人肉被恐怖笼罩,然而最终认定完全是意外坠亡,与两名男生完全无关。但是,伤害能弥补么?
济南女大学生坠楼,无数人一开始也是相信家属毫无证据的指控娜娜是被室友虐待殴打跳楼致死,几名室友被迫躲了起来,学业荒废,度日如年。最终事实认定完全是自杀,但是,伤害能弥补吗?
太多太多的例子了。
因此我真的希望,大家面对这样的事情,等一等看一看,不要让对社会丑恶的愤恨冲昏头脑,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有罪的人肆无忌惮的舆论审判,那不仅不是实现正义,反而是实现了一种极恶。
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你我都会成为这种极恶的受害者。
最后,再次声明,我个人不判断”北影性侵门“的任何事实,仅展示我所调查出的情况,以及根据现状作出我仅代表个人的评价。希望阿廖沙能够健康的生活,希望这起事件中每个有罪的人都能得到惩治、希望每个无辜的人都能早日得到清白。
愿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