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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邓小平拍板恢复高考(专题),距今已四十年,许多人因此而改变命运。与许许多多普通考生、平民子弟一同参考,因高考而改变命运的还有刘源、薄熙来这样的特殊考生。
2013年3月4日,时任解放军总后勤部政委(电视剧)的刘少奇之子刘源出席十二届人大一次会议预备会议(图源;VCG)
红二代与黑五类
作为红色家庭后裔,刘源、薄熙来的命运与其家庭息息相关。尽管文革(专题)初期,部分红色家庭后代曾积极参加文革,因他们特殊的背景而成为早期红卫兵中的一股重要势力。但随着他们父辈的被打倒,身背“原罪”的他们成为“黑五类”,纷纷下方农村或农场改造。
坊间传言,薄熙来文革中曾与家庭“决裂”,踹断了父亲薄一波三根肋骨,但仍难逃跌落尘埃的命运。1967年薄一波被打倒后,次年1月薄熙来被关入北京立水桥北苑少管所,在“可教育好子女学习班”劳动改革。1972年11月释放后,被安排到北京市二轻局五金机修厂当工人。
与此同时,1968年,被赶出中南海(专题)无家可归的刘源主动申请上山下乡,与大批北京知青一起被分到山西省雁北地区山阴县白坊大队插队。同年10月,刘少奇被免除一切职务,开除党籍,次年病逝。1975年,作为当地最后一位北京知青,刘源获准回城,被安排到北京起重机厂当铆工。
艰难的报考
1977年邓小平拍板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同为工人的刘源、薄熙来看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邓小平“政审,主要看本人的政治表现。政治历史清楚,热爱社会主义,热爱劳动,遵守纪律,决心为革命学习……总之,招生主要抓两条:第一是本人表现好,第二是择优录取”,更加鼓舞了他们。
然而在实际操作中,因为文革余毒未清,刘少奇仍头顶“工贼”、“走资派”的帽子,刘源的报考之路极其艰难。逼不得已,刘源给邓小平写信寻求帮助,信封上堂而皇之地写着“中共中央邓小平副主席”。
“我管他叫小平叔叔,开头就自报家门,说我是刘少奇的儿子刘源。我这几年从农村又到工厂,听说您恢复工作抓高考,很高兴,大家都很振奋。我想考大学,现在厂子里不让考,如果因为我父母的原因、我的出身不让我考,我很不服气,何况你这个招生简章并没有这么讲。让我考我考不上,是我自己的事情,谁也不怨……”
十几天后,邓小平批示时任北京市委第一书记、革委会主任吴德,刘源被放行。填政审表时,刘源在父亲一栏填“刘少奇”,母亲一栏填“王光美”,本人成分一栏填“工人”,籍贯、政治面貌、社会关系等等一概填了一个“众所周知”。
薄熙来的报考情况目前公开的资料并不多,但也想必不轻松。
参加“唱红打黑”活动的时任中共重庆市委书记、薄一波之子薄熙来(图源:Reuters/VCG)
薄刘二选一
能够参加高考只是迈出了第一步,能否录取更为关键。
刘源高考考的还算不错,分数足够上第一志愿北京大学哲学系,但因种种原因未被录取,被第二志愿北京师范学院历史系录取。
据当时北京师范学院参与录取的老师周兴旺回忆,当时北京市高招办掌握着一份20个典型“可教育好子女”的名单,都是被打倒的中央一级领导人的子女。高招办领导让周兴旺在刘源与薄熙来两份档案之间二选一,周兴旺选择了来头更“大”的刘少奇之子刘源。
北京师范学院革委会专门开会研究,是否录取刘源。时任师院革委会副主任崔耀先是1937年参加革命的老革命,当场表示刘源文革中曾因肝炎回京养病,身体是不是不好?需要体检,如果身体合格没有理由不录取。最终,刘源一个人被周兴旺带往同仁医院体检。直到此时,刘源开始相信,上大学真的“可能有戏”。
1978年初,刘源如愿收到了北京师范学院历史系的录取通知书。据刘源回忆,1980年刘少奇被平反后,北大曾派一位老师专程找到他:“你还想上北大吗?这是你原来报考的大学。”“当时没收,确实不对,现在也许可以补救一下吧。原来你报的哲学,现在上的历史,你愿意上哲学还是历史?”刘源选择了放弃。
根据公开资料,薄熙来1978年2月进入北京大学历史系就读。薄熙来在未被北京师范学院录取的情况下,反而被更高层次的北京大学录取,很是耐人寻味。而薄一波直到1978年12月才被平反,次年才出任国务院副总理,重返中共权力中枢。1979年,薄熙来以同等学历,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国际新闻专业攻读研究生。
1982年,大学毕业的刘源自愿申请前往基层,任河南省新乡县七里营人民公社党委副书记、七里营乡副乡长,人称“公社第十七把手”。同年研究所毕业的薄熙来,进入中央书记处研究室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