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释延鲁前些天接受记者采访时还放言:“举报(释永信)一定会坚持到底,没有结果誓不罢休。”不想昨日网上一条实名举报登封市长涉建寺贪污腐败的帖子横空出世,帖中直揭释延鲁与登封市长的利益往来,“其中在2014年8月一个晚上,释延鲁喝多了,竟然喊市长‘干爹’”,颇有逆转双方局势的可能。
而在此前,“释永信私生女”这样的重头举报也遭到有力反驳,媒体调查发现被举报的所谓私生女一个与释永信是叔侄关系,一个是弃婴,释延洁更是早在2004年就做了子宫已切除手术,根本不可能怀孕生子。
而如果网帖实名举报的内容属实,释延鲁极有可能因此身败名裂,其对释永信的举报也变得没有分量,释永信或将再次度过危机。(综合北京青年报、澎湃新闻、无界新闻等报道)
此前报道:
媒体调查:2名“释永信私生女”系侄女、弃婴
日前,一则《少林寺方丈释永信这只大老虎,谁来监督?》的帖子在网上流传。“释正义”举报释永信有双重户籍,与韩明君有私生女韩某恩,与关丽丽有私生女刘梦亚,此事引发社会关注。
北京青年报记者辗转安徽、登封、商丘等地,试图调查举报事件种种疑云。北青报记者发现,多位证人交叉印证,刘梦亚系释永信侄女,韩某恩的出生证明系伪造,而网传释延洁产子时间,当时释延洁本人正在北大全脱产读书,商丘居士证明韩某恩系其送释延洁收养的弃婴。另据释延洁本人向北青报记者证实,2004年她已做过子宫切除手术。
举报
刘梦亚、韩某恩被指是释永信私生女
10月2日,少林寺方丈释永信会见朝圣团,3日少林寺官网一挂出消息,立马传开。毫无疑问,释永信的露面,每一次都会成为焦点。网民们似乎也没有忘记,始于7月持续到10月的释正义与释延鲁等人的接力举报,到目前,仍然疑云重重。而举报人释延鲁在10月4日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他现在人在北京,并未被控制,会“顶住压力,举报下去”,并且表示没有结果,绝不罢休。北京青年报记者试图联系释延鲁本人进行采访,一直未联系上。
7月 25日,一则《少林寺方丈释永信这只大老虎,谁来监督?》的帖子在网上流传。7月27日,自称举报人“释正义”接受媒体电话采访后于次日关机,并公布邮箱地址,不定时向媒体推送举报材料。帖子中,“释正义”举报释永信有双重户籍,与韩明君有私生女韩某恩,与关丽丽有私生女刘梦亚。
此后,释延鲁等五人向最高检等部门实名举报并接受媒体采访,同样举报了私生女问题,加上经济问题。事发到如今,释永信本人一直对此事件表示沉默,表示静待真相大白,未做任何回应。在调查组持续调查中,北青报记者辗转安徽、登封、商丘等地,试图调查举报事件种种疑云。
网传私生女
疑似“私生女”之一刘梦亚系释永信侄女
在释永信的老家颍上县,和一般县城里的名人相比,释永信并不出名。就算到了释永信的老家颍上县江店孜镇,释永信也并非是人尽皆知。但是对于刘梦亚,这个从小就在镇子里长大的女孩,大家都相当熟悉。
“梦亚从小在我们身边长大,出生时我们还喝过她家喜酒,怎么就突然成了哈尔滨女人关丽丽的孩子呢?”而网上的举报信息出来后,邻居们甚至还对刘梦亚开起了玩笑,也并不觉得会对其造成困扰。
“从小在镇上,结婚生子也在镇上,你说我们对她熟不熟。”邻居吕海婷对记者说,自己跟梦亚是邻居也是好朋友,“梦亚26岁,比我大几岁,结婚生子也很快,现在家里已经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
“她妈妈也是当地人,她的姥姥我们也认识,都是一个镇上住的,天天出门都能见到面,我们周围邻居都可以作证,但是现在风波太大,不要写我名字。”一名刘姓大姐说,梦亚跟她家孩子差不多岁数,梦亚跟她妈妈长得比较像,也是在江店孜卫生院出生,但是接生医生不记得是谁。“我是见着她妈妈整天挺着肚子出来的嘛,梦亚又是她家大闺女,生完孩子我们邻居都去她家喝喜酒。”
邻居表示,梦亚是谁家孩子不需要猜测。记者试图联系刘梦亚本人,并未能联系上。而记者拨打刘梦亚父亲电话询问刘梦亚情况,对方告知:“我家孩子是我的还需要我来证明吗?太可笑了!”北青报记者试图做进一步核实,被挂断电话。而此前,释永信侄女刘姣曾跟北青报记者确认,刘梦亚是四叔刘应彪的女儿。
网传生子前的一月
有清华美院老师证实当时释延洁正在云游拜佛
而另一名被“释正义”指控,且被释延鲁实名举报的释延洁(韩明君)孩子韩某恩,显示出生日期为2009年4月22日。释延鲁此前对媒体的举报材料表明,释延鲁称其见过这个孩子,在10月4日接受媒体采访时,针对韩某恩的举报是否有进一步证据时,他回应:“现在他已经越描越黑,从韩某恩的户口、出生证明等,我认为这个事实证据确凿了,现在专案组应该已经对这个事情进行全面的调查了。”
而身兼河南省佛教协会副会长、少林慈幼院院长等职务的释延洁,在所谓的“临产”前见了哪些人呢?记者查阅公开资料,没有发现网上与临产时间相近的活动报道。随后,记者来到少林寺慈幼院,得知延洁法师 2009年初在北京学习,记者辗转联系上一名清华美院信息艺术设计系教授摄影的退休李老师,“法律作证我可以公布,但是现在我不愿意卷入舆论,就不要写我名字了”。他告诉北青报记者,2009年3月1日到7日,他本人、延洁师父以及三名尼僧和他本人的学生前往云南西双版纳丽江采风,其确认从各种迹象看,延洁法师绝对不是怀孕状态。
“如果按照网上说的4月生孩子,那3月也是怀胎九个月了,怎么也会显吧?但是她一点也没有大肚子,尽管延洁本身比较胖。第二,西双版纳那里信佛比较多,延洁跟另外两名尼僧见到庙就拜,弯腰下跪都有,哪个孕妇可以做到随时弯腰下跪。第三,正常孕妇,尤其要是一个尼僧怀孕,那也算是丑闻了,怎么会出来见人到处乱跑。”该老师说,当时除了拜庙,他们还去了傣族的植物园,随后,其还向记者提供了当时采风的照片,记者查看时间确系2009年3月所拍。
他告知记者,他的另一个学生以及一名景洪机场的工作人员都可以作证,记者试图联系他们时被拒绝采访,但表示确实可以作证延洁法师当时十分不像怀孕。“我们只说我们自己知道的,其他也不知,但是怀孕这事,太不靠谱了。”该名老师告诉北青报记者,4月份延洁师父就回到北京继续在北大读书。而此后,他也一直在跟延洁师父联系,当年7月底他来到释延洁所在寺院专门给僧尼做摄影讲座,一直在沟通买器材,安排老师的事情。“讲座在2009年7月底开始,8月初才结束。”该名教师说。
网传生子时间
释延洁同学兼室友证实其正在北大读佛学班
而2009年的4月份,释延洁到底是否在北大读书呢?记者查询到北大确实有宗教学专业(佛教方向)研究生课程进修班,属于北大哲学系,课程主要涉及印度、中国佛教史,宗教学理论与研究方法以及典籍选读等内容。而释延洁本人确系该研修班07级学生。
记者辗转找到其在北大学习班的尼僧同学兼室友,四川碧山寺的一位法师。她说,自己2007年和释延洁约着一起去进修,2007年9月入学,2009年7 月毕业,在每年的4月份以及11份集中授课,为全脱产式学习。该位法师说,自己这三年一直跟释延洁住在一起,并且2009年4月份,因为是最后一年,从4 月5日到4月26日,每天都有课程。“那时候我们每天一起上课,周一到周日,全天上午下午都有课,出去走走的时间都没有。”该位法师说,她们住在北大南门的出租房里,下课在学校吃完饭就回去了,“如果说是其他时间,我不敢随便说,但是2009年的4月,我确实跟她在一起。”在北青报记者询问进一步的证据时,她找到了当年的一份课程表,记者查看到在22日这一天,确实有课程并且是全天,上午为佛教艺术,下午为儒佛异同。而网传的生子时间也正在这一天。
“那时候一个班大概有40多人,因为全年就上两个月的课,基本上没有什么逃课的,延洁也没有落下课程,整个4月都在,不然她也不可能拿到结业证书。”该位法师说,并给记者晒出了蓝色的北京大学研究生课程进修班结业证书,“延洁一起拿到的,证书都一样。”该位法师说,她作为一个尼僧,实在不愿意参与纷争,没有事实依据也不会站出来。该位法师说,现在北大佛教班很多同学都知道了,“佛家很多人都不愿意面对媒体,尤其在这个时候,但是如果法律需要我们去作证,大家都会站出来的。”
出生证明经办人
韩某恩出生证明系伪造只为办户口而为
北青报记者在安徽时,采访了出生证明中的医生江如兰,其否认接生过韩某恩,更表示没有见过释延洁。而随后,北青报记者独家专访了当年韩某恩的出生证明经办人刘振(释永信侄子),其表示如今网上晒出来的出生证明,系因延洁师父打听谁私下能办户口,自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答应,随后托家乡的卫生院防保科科长办理了假出生证明,目的是为了给韩某恩上户口所用。“因为正规领养的话,延洁师父个人并没有资格,不知道她是否出于养老考虑。”刘振说自己并没有问延洁师父原因。
而后来的韩明君户口之所以在释永信母亲胡昌荣名下,并登记成胡昌荣侄女的身份,刘振说,也是为了就地给韩某恩办户口,出于办户口的便利,就谎报了身份,但是韩明君的户口,刘振说并不是刻意在安徽办理,而是从登封正常迁过来的,当时就叫韩明君。刘振表示,其已经接受了警方的问话,保证真实性。而记者多次联系颍上县公安局询问进展,也并无答复。
商丘居士
韩某恩为无名弃婴是我抱给了释延洁
此前,刘振在接受北青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韩某恩是释延洁抱养的孩子,应该是其在商丘观音寺时认识的信众抱养。
北青报记者于8月中旬辗转到达商丘观音寺。北青报记者在商丘调查期间,随机选择两个时间段去观音寺门口偶遇信众,几位当地人对释延洁本人印象都很深刻。 “观音寺算是她一手扩大的,经常帮助周围居民,我们有事没事都喜欢去寺庙跟延洁(师父)说说话,她也会开导我们。”邻居钱启(化名)说。随后,多名居民自发签字,表示大家希望记者采访,愿意告诉大家认识的延洁师父。
但是当北青报记者追问延洁师父收养的孩子,却很少有人知道。“我们只知道她后来去了少林寺慈幼院当院长,她一直很喜欢小孩子,之前还想在商丘建立慈幼院收养孩子,但一直没有成立起来。”北青报记者随后在与其交往更多的居士中多方打听,得知当年寺庙的居士刘英(化名)似乎抱给过她一个孩子。
但当北青报记者致电刘英,表明来意时,其表示自己在外地,但是并不想多说。“孩子确实是我捡的,是个弃婴,我送给了延洁师父,我并不知道程序是否正确,这是农村的老办法,但是现在我家人都觉得事情很大,我也不想媒体打扰我的生活。”刘英说,韩某恩确实是自己捡的弃婴,也不知道生父生母,自己确实就是2009年4月份的时候送给延洁师父的。
手术陪同人
2004年释延洁子宫已切除
北青报记者在少林寺以及商丘的走访中,均有知情人士表示释延洁本人确系做过手术,“从生理上就压根无法怀孕”。但是,到底是什么时间手术,又做的什么手术,则并没有一个人清楚知道。
“她毕竟是一个女性,尤其是尼僧,这种极其隐私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而记者在商丘多日探访后得知,释延洁手术或在商丘。北青报记者在居士中打听多日,终于有一个叫慧心(化名)的居士告知记者,当年释延洁手术时,其就在旁边陪同,并且还有另一个居士轮流照顾。“当时大家也觉得毕竟是女人,很少人知道。”
慧心说,自己是2004年8月陪同释延洁去做的手术,“当时是延洁自己签的字,手术时间大概四个小时”,当时手术前医生也有谈话,说知道子宫对女人的重要性,但是子宫上长了瘤子,尽量能剥离就剥离,不能剥离就只能切除。
慧心说,第二天,手术时间四个小时,医生很遗憾地说已经切除,瘤子太大了,还是没保住子宫。“我当时还哭着,说师父你命咋这么苦,没想到她还安慰我,说没什么。”慧心说,自己待了两三天,就回家了,后来由刘敏(化名)照顾。记者找到刘敏,其表示此事属实,是在郑州一家医院,记者找到另外两名知情人,他们也表示此事属实。
“延洁师父2004年就做了子宫切除手术,那些说她2009年怀孕生子的,我觉得就算造谣,也得说得像一点,简直太笑话了。”针对这一关键性证据,记者尝试多次,联系上释延洁本人,其表示自己确实在2004年已经进行子宫切除手术,也有医学证明,但是证据只会在法律层面进行呈现。而北青报记者通过多人交叉证实,释延洁在2009年4月产子几乎无可能,本报记者也将就举报问题持续跟踪调查。 (应受访者要求,部分采访对象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