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屡现霸凌致死事件?深度解析亚裔兄弟会

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纽约时报(NewYorkTimes)12日报道,亚裔兄弟会的数量在近些年来有所增加。早期移民的子女或子孙感到被现存的社团组织拒之门外,因此便开始创立属于自己的兄弟会。当这些组织扩散到全国,它们不仅复制了其他兄弟会的社交关系网络,还复制了一些过分荒唐的行为。

  亚裔兄弟会劣迹斑斑

  雪城大学(Syracuse University)的几名学生想加入学校的一个亚裔兄弟会,但犯了所谓错误而被惩罚。他们在兄弟会阁楼里被罚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并且还被要求长时间以双膝弯曲、背靠墙壁维持一种类似坐着的姿态,以此来测试他们的体质和决心。在今年三月份寒冷的夜里,三名学生被要求在公园的雪地里爬行翻滚,并不准戴手套。其中一人因此得了冻疮,并面临截肢危险。

  上个月,宾夕法尼亚州检察官宣布将指控一个亚裔学生会的几名成员,疑与2013年12月发生的一起博鲁克大学新生被虐致死事件有关。除此之外,自2005年以来,至少还有三名学生在参与亚裔兄弟会活动过程中死亡,而受伤的情况则更多。这导致了一系列刑事检察和法律诉讼,学校还对兄弟会及其成员进行了惩罚。

  很难说虐待在亚裔兄弟会组织比在其他组织中更常见,因为并没有全国范围内关于兄弟会虐死虐伤事件的官方数据。但是研究此问题的人员表示他们很对类似事件的数量之多感到惊讶,因为亚裔兄弟会其实只占整个学生社团的一小部分。

  “这么多的死亡事件本不该发生。这些组织的数量不多,成员也不多,却发生了这么多事件。”新奥尔良市迪拉德大学主席沃尔特•M•金步罗(Walter M. Kimbrough)说。他正在为北美兄弟会联盟研究如何避免兄弟会的霸凌事件。

  全国共有超过65所亚裔兄弟会及姐妹会,虽然大多数只有比较少的成员,没有永久性的总部或者职员,也不提供住宿。人中王(Lambda Phi Epsilon)兄弟会是这其中最大的兄弟会之一,同时也有最多的问题,包括三起死亡事件。旧金山州立大学18岁学生皮特•德兰(Peter Tran)在2013年参加兄弟会聚会后死亡,该兄弟会随后被校方除名。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18岁新生Phanta Phoummarath在2005年因在兄弟会聚会上饮酒死亡,他的家人在对人中王兄弟会及其成员的诉讼中获得420万美元。

  第三起事件发生在 2005年。波莫纳加州理工大学19岁学生肯尼•隆(Kenny Luong)在与来自加利福尼亚大学尔湾分校人中王兄弟会成员进行美式足球比赛时头部受伤死亡。据称,肯尼•隆(Kenny Luong)和其他同学想在自己学校开设兄弟会分部,但必须要与尔湾市现有分部的成员进行一场没有头盔和护具的球赛。诉讼判决兄弟会赔偿170万美元。肯尼•隆(Kenny Luong)的家人认为这场球赛其实就是一种伪装的霸凌。因为尔湾分会的成员总是一哄而上,即使是对没有拿到球的球员。

  在博鲁克大学,19岁的邓俊显(Chun Hsien Deng)在进行一场叫做“玻璃天花板”的仪式后死亡。他被蒙住双眼,背后背着一个沙袋并被要求穿过一个结冰的院子。当他晕倒时,兄弟会成员耽误了救助并试图掩饰他们的过错。37名被告中的五名面临三级谋杀的指控,其他面临包括袭击、妨碍逮捕、霸凌等指控。

  人中王兄弟会及其他亚裔兄弟会和姐妹会称,他们积极推行了防止霸凌的措施,增加了对成员的培训,并取消了可能导致虐待的入会仪式,比如绕操场跑步。

  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21岁学生亚历克斯•黄(Alex Huang)就是人中王兄弟会的一员。他说想加入兄弟会要去工作间,接受“男人训练”,在那里他们被教育怎么做是对的。他说,“现在这类事情不太多了。”

  但是问题依然存在。亚历克斯•黄(Alex Huang)的分部因霸凌事件和与未成人饮酒而被校方传讯。这个分部去年被禁止举办社交活动及招募新成员。人中王兄弟会的罗格斯大学分部今年也因霸凌事件被暂停。

  在雪城大学事件中,Nu Alpha Phi被校方关闭。成员金达(Tae Kim)和杰弗里•扬(Jeffrey Yam)在候审过程中。他们面临霸凌罪名的指控。如果罪名成立,他们将面临最高一年的牢刑。

  Tae Kim的律师杰姆斯•霍普金(James Hopkins)将金达(Tae Kim)描述成一个出身卑微但很优秀的学生,他没有前科,还教儿童国际象棋。患冻疮的学生非常不幸,但他说“我们相信这件事件的后果并不是因为他的犯罪行为所致。”(最终这名学生没有被截指。)

  肯尼•隆(Kenny Luong,美式足球赛中死亡学生)家人的律师理查德•科恩(Richard Cohn)说,霸凌现象屡现,即使是学生们被告知他们不一定非得去参加这些活动。但兄弟会的候选人们会被威胁,如果不参加这些仪式,担心他们会不被允许加入兄弟会。“实际上,这就是赤裸裸的霸凌,就算他们会把所有法律文件放在一起,陈述反对霸凌的规矩,还让所有成员都签名。”

  对于这些问题,人中王兄弟会, Nu Alpha Pi 和 Pi Delta Psi的领袖都没有做出回应。

  另一个亚裔兄弟会Pi Alpha Phi的风险控制主管布莱恩•吉(Brian Gee)说,每当霸凌致死致伤的事件发生,这对一直致力于做出积极改变兄弟会领袖们来说都是“巨大的挫败。”并且会进一步增加负面影响。

  “我们一直在尽最大的努力,” 布莱恩•吉(Brian Gee)说,“每一个兄弟会,无论是亚裔还是其他,都会有挫折。我们确实很希望我们的成员可能遵守规则。当违反规则的行为被发现时,我们会认定分部有责任。有时这是通过一种教育的方式进行。也有对分部的惩罚或暂停处理。”

  亚裔学生为何加入兄弟会?

  亚裔兄弟会或姐妹会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16年在康奈尔大学成立的Rho Psi。它由几名中国人成立,因为当时他们被所有白人兄弟会排挤。

  一些亚裔兄弟会和姐妹会植根于加利福尼亚州。它们首先在州立大学的校园里生根发芽。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这20多年时间里,随着亚裔人口的增长,更多的亚裔兄弟会和姐妹会在全国范围内开办。这些组织同时也向非亚裔学生开放。

  现在,这些组织依然相对默默无闻。一部分原因是,就像其他兄弟会姐妹会一样,成员都对组织的内部运作保密。当人中王兄弟会和Pi Alpha Phi在圣何塞市公园发生争执并造成一人死亡数人受伤时,警察最开始甚至以为他们是亚洲黑帮。

  马里兰大学帕克分校教授助理朱莉J•帕克(Julie J. Park)研究了全国大学新生资料,发现约百分之二的亚裔学生会加入亚裔兄弟会或姐妹会。她说,对于这些申请加入的学生,这些社团会使校园生活丰富多彩,并且能给亚裔在校园社交活动中更显著的地位。“我相信这些组织都有良好的潜力。”

  亚裔兄弟会中的霸凌事件启发了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课程设置主管明德兰(Minh Tran)在2009年进行了实地调研。明德兰(Minh Tran)在1997年于密歇根大学安阿伯分校加入了人中王(Lambda Phi Epsilon)兄弟会。他对于三所加利福尼亚大学中进行了围绕亚裔兄弟会的分组座谈会。许多人反应,他们加入兄弟会是因为经常被非亚裔当做书呆子,而且在社会地位和体能方面都逊于其他种族。

  37岁的德兰先生得出结论,一些人将霸凌当做是展示阳刚之气。而且,霸凌现象越来越严重,是因为许多人都想自己比前辈做得更绝。由此带来的坏名声却也吸引了更多低素质的申请人,他们申请加入就是为了延续这些恶劣行为。

  兄弟会正在改变

  全国层面的兄弟会监管和支持远远不够,地方分部的人又不懂如何处理一些问题,所以许多分部都依靠学校提供的赞助商,但当分部发生问题时,这些来源又会被切断。

  Xi Kappa兄弟会在乔治亚州三所学校和波斯顿一所学校共有300名成员。该兄弟会27岁的全国主席卡伊丹(Kai Tan)说,他们的兄弟会和校方管理层、校外顾问一起合作,会参加防止霸凌事件、酒精滥用和性侵事件的工作坊,并给予各地分布以支持。“我们努力向外界展示,我们在行动,改变之前的状况。”

  他说,在Xi Kappa中,曾表示“新成员教育过程”的词汇“pledging”已经不存在了。他们更多地关注于用仪式进行共同的文化身份认同。比如学生会站在一排,每人都向前走或向后走。前后方向取决于生活中的成功或失败,比如家人是否有权投票了,他们是否遭到种族歧视了等等。还有其他活动,比如简历工作坊,强调了个人的发展成长。

  20岁的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Sigma Phi Omega兄弟会成员贾斯汀•章(Justine Chang)说,更多的亚裔组织应当直面霸凌事件总是发生的事实,并进行坦率地讨论。因为发生得太过频繁,都没人愿意谈论这个问题了。

  “当我们在新闻中听到一件可怕的事件后,一些亚裔成员会说,‘这是小概率事件’。但没有人思考这次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发生在自己组织里面。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大的错误。很多事情都是相似的,在哪里都可能发生而不是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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