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11年间记录32组山区农村人的生活(高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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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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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2004年10月2日17点02分,忙于耕种的老王打算把地里的活儿干完后就出门打工。老王是汉族人,他所居住的村子是少数民族村,他的左邻右舍基本上都是少数民族,按照他的说法,邻居们大都不认识字,除了会下地干活儿,其它的活路基本不会,更没有人尝试过外出打工挣钱。当然,老王外出打工的想法被家人和邻居们当作笑料,毕竟他也是无文化、无技术的人。不过,老王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打算走出大山到人多的城市里打工挣钱。老王也坦言,人多、山大、地少,又加上去年一月份国家实行的退耕还林政策,土地越来越少,就算在风调雨顺的情况下,辛苦种地一年,除掉上缴给国家的农业税,所剩粮食能够让全家人吃饱饭就算烧了高香!虽然今年年初在收音机里听到关于中央下发的“一号文件”,打算在五年内取消农业税,但是对此老王没有做任何的评价,他认为,如果五年后种地真的不需要上缴“公粮”了,到那时候他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外出打工,反正他现在是铁了心地要出门挣钱。图/文:感恩中国网站张仁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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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军——2005年5月29日12点37分,北京菜市场,和往常一样,张军躲在菜摊里午休。来自边远山区的他对于自己眼前的这份挣钱门路没有过多评价,凌晨一点到蔬菜批发市场装货,凌晨5点卸完菜吃过早餐就开始卖菜直到下午5点,每天都是如此地疲惫不堪。不过,再忙他也要听收音机,最感兴趣的就是每天整点新闻播报,他一直牢记这年2月24日国务院关于鼓励支持和引导个体私营等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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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2005年11月1日20点32分,街面的温度很低,小马流浪了一天后,在公交站台的椅子上和衣而睡,他的右脚趾头已经被严重冻伤。这是小马第一次和村里的邻居走出大山来到都市挣钱,可是他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找到工作了。他们之所以来到这座城市,是因为他们刚走出家门不久就被收容遣送,由于他们不识字,不会说普通话,他和他的邻居们也无力缴纳收容站收取的生活费、遣送费、城市增容费等相关费用而被丢弃在城市的郊区,从此他们开始了流浪。饿了,他们只能翻垃圾桶找吃的,困了就在街边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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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何——2006年2月12日13点24分,北方的街面依旧很冷,半躺在污水井盖上的老何舍不得站起来,井盖上的温度可以让他抵抗寒冷。老何的家在大山深处,三年前外出打工至今,曾经被工地老板骗走工资、被收容遣送,各种艰辛都一一尝遍,却没有挣到钱。他也知道,从1月1日起,老百姓种地再也不用上缴农业税了,他打算筹齐路费就返回深山的老家种地。但更让他着急的是,几年打工生活,让他落下了不少病痛,又无钱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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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莲——2007年9月23日10点34分,泽莲一个人在稻田里忙碌着。她是布依族,1993年1月份,25岁的她被骗到此地,后来生下儿女。被骗之初,她多次逃跑,但都失败了,换来的只有一次次拳脚相加。儿女出生后,她再也没有逃跑过。按她的话说,她也认识和她有着类似拐卖经历的女人,她们真的害怕挨打了!如今,她的两个儿女都在小学就读,虽然政府取消了小学和初中的学杂费,种地也不需要上缴农业税了,但她并没有因此而高兴。由于两个孩子都住校,每个孩子每个星期最低生活费也需要二十块钱,钱从哪里来?老公是聋哑人,打工肯定无人要,她一心想出门打工,一没文化,二没技术,怎么办?在当地,山区面积大,可种土地面积少,风调雨顺的情况下,靠种地还能勉强解决全家的温饱问题,但是有吃的,没钱用,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大孩子不要读书了,出门打工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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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对姐弟——2007年10月1日10点35分,姐弟俩来到父亲的坟墓前上坟,她们的父亲在一次意外事故中死亡,她们的母亲也因此受了刺激变得呆傻。在当地,外出打工,尤其在小煤矿、小矿区等高危环境打工的人们伤亡率很高。自1982年以来,中央明确提出“允许农民进城开店、设坊、兴办服务业、提供各种劳务”的政策后,当地青壮男性居民相继外出打工,二十五年过去了,他们中的一部分把生命永远留在了异乡,也有一部分带着伤残返回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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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霞——2007年10月3日15点11分,从农村来到省会城市捡废品的阿霞满头大汗等待时机横穿马路。阿霞,35岁,五个孩子的妈妈,她的老公在五年前修建隧道的时候被砸死了。当时包工老板拿着他们签订的合同说什么也不愿意赔偿,因为合同上写着“工地打工期间伤亡与施工单位无关”。既然老板有合同在手,而且她老公也签字并盖了手印,她只能自认倒霉,带着孩子返回农村。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女人靠种地实在无法养活五个还未成年的孩子。村支书看到她的情况,说国家刚刚有了农村居民最低生活保障补助,如果她可以请客喝酒,支书就可以帮忙争取到这个补助,每个月大概30块钱左右。她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个低保真的太低了,指望这点补助,几个孩子早就饿死了。最终他没有请村支书到家里喝酒,而是选择再次返回城市谋生,她说:“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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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真——2008年4月9日15点27分,1996年出生的真真和同学们一起上体育课。他的父母在2004年的时候被人杀死在打工所在地的出租房内,那年他才8岁零9天。由于事发的晚上他睡在另一间房内才幸免一死。当日,凶手也被公安机关抓捕。之后,当地法院的判决称,凶手系精神病患者,不承担刑事责任,更无力赔偿死亡赔偿金。为此真真也给市长和省长写过信,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他的亲戚四处借贷请律师帮忙,律师告知:“对方有直系亲属在县委工作,告了也没用!”。对此,12岁的真真一直有着自己的愿望:“快快长大,找机会给爸妈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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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守人群——2008年4月12日11点15分,当地留守在家的妇女、儿童、老人们忙着参加生产队里的庙会,期间产生的吃喝等费用大家平摊。庙会的活动很简单,保佑前来参加庙会的人们平安无事,保佑他们在外打工的亲人们平平安安、多多挣钱,保佑当地风调雨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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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震受灾者——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四川汶川发生8.0级特大地震,这也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破坏性最强、波及范围最广的一次地震。地震发生后,通讯发生中断,灾区的人们冒着山体塌方的危险爬到山顶拨打亲人们的电话。多年在外务工的人们也通过各种交通工具返回家乡看望亲人。按照一位受灾居民所说: “离开家乡已经十多年了,吃了不少苦,钱也没有挣到,外面的世界很好耍、也很艰难。如果不是这场大地震,估计近几年还不会回到家乡看看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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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学英——2009年8月8日14点33分,因病无钱医治导致右腿残疾的马学英正带着几个孩子修建简易水窖。她的家乡位于少数民族乡,全乡人口不到3万人,乡内有丰富的石灰岩、煤炭和硫铁矿等矿产资源。按照乡里的官方介绍,全乡每年人均纯收入1820元。她的大儿子在2005年的时候结婚了,结婚的时候女方要求必须给4200块的彩礼钱,拿不出钱的她,只能和当地专门放高利贷的老板借高利贷。家里太穷了,一个月连一次肉都吃不上,于是儿媳妇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另嫁他人。但是新找的男人嫌弃孩子不是亲生的,且还是个女孩,就活活把孩子饿死了。儿媳妇跑了,她的儿子也开始离家不归,他恨家里所有人!儿子的离家,使她一直内疚不安,她做梦都想做个有钱人,可现实的生活环境注定只能让她做个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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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中华——2009年8月18日11点04分,在新疆打工的杨中华已经有十一年没有回过老家了。7月5日,新疆乌鲁木齐发生打砸抢烧严重暴力事件,造成 1700多人受伤、197人死亡的悲剧。这一次之所以回家,主要是因为当地治安的需要,他的一代身份证塑封膜烂掉了,当地工地老板要求他必须赶回老家换领二代身份证,不然的话他还不会回家。离家多年,感慨颇多,11年前家人从这条土路赶着马车送他出山,11年后这条土路依旧。不过,家乡的变化也让他感到新奇,偶尔可以看到新盖的二层洋楼,和城里的别墅相差不大,集镇上年轻的女孩穿上超短裙和高跟鞋,有的年轻男孩子还把自己的头发染成五颜六色,逢场的时候集镇上甚至还出现了流动卖淫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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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马——2009年8月22日9点28分,浑身是汗的老马干脆脱掉上衣奔跑着赶羊,生怕不听话的羊只误吃了别人家的庄稼。老马在私人小煤矿打了五年工,一次瓦斯爆炸夺走了三位工友的生命,受到了惊吓的老马返回了家乡,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出门打工了。在村里当干部的亲戚从县扶贫办找关系申请了十多只山羊给他养。按照当地扶贫办的运行规则,国家的扶贫款不能直接给贫困居民,而是由扶贫办出面成立养殖公司,由公司购买羊羔然后再分包给当地居民饲养,羊长大了再卖给扶贫办,当地居民从中间赚取养殖费。羊少人多,肯定不能每家每户都可以分到羊,要想分到羊,没有关系是不行的。可是老马并没有因此而富裕起来,而是每天都担惊受怕,不认识字的他肯定无法从书本上学到科学的养殖方法,为此他很苦恼,羊和人不一样,人生病了会说,羊生病了不会说,说死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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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吴——2010年5月24日23点03分,劳累了一天的老吴很快进入梦乡。他所居住的旅馆极其简陋,一块破门板外加一床破棉被随意摆放在废弃的危房内。老吴很感恩老板,像他这样没文化、没技术、没多大力气、只能依靠打零工为生的人来说,能有个地方睡觉就谢天谢地了。不过,老板今天发话了,猪肉价格涨得厉害,旅馆也必须跟着涨价,否则就开不下去了,新的价格是每床每人每晚三元钱。提起涨价,老吴特别不满,5年前他第一次住这个旅馆才一元钱,短短几年已经翻了三倍,而他在外打零工的工资一直没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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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先生——2010年10月22日20点55分,刚从甘肃舟曲县城回来的王先生挑着行李走下火车。8月7日舟曲特大泥石流把他四处借债、刚刚开张的小饭馆冲没了,所幸的是他本人活了下来,而他的妹妹却被泥石流冲走,失踪了,至今杳无音信。考虑到自己的吃喝费用,他放弃继续寻找妹妹的下落,一个人挑着四个塑料桶返回了老家。死人不需要吃饭,活人生活还需继续,他打算在老家休整一段时间后继续出门打工挣钱,他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要人活着,哪怕再大的天灾也不能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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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垚——2010年10月24日15点20分,小垚的奶奶拿出小垚在医院拍摄的脑部CT片请上初中的孩子帮忙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字,奶奶不识字,出生于 2001年小垚也不怎么认识字。小垚的爸爸在2005年的时候生病了,病得很严重,为了给小垚的爸爸看病,本来就重病在身的爷爷奶奶也停止吃药,把家里该卖的都卖了,该借的都借了,最终小垚的爸爸还是因为拿不出钱治疗而死亡。爸爸死后,他的妈妈就离家出走不要他们了。7月1日,小垚被医院检查出患有脑积水,医生告知要想动手术最低需要十万块,爷爷奶奶一听就吓懵了,小垚爸爸生病欠下的高利贷还没还清,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怎么可能再拿出这么多钱?换句话说,就是把家里几个人都卖了,也卖不出这么多钱。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爷爷奶奶拉着小垚跪在医生面前磕头求情,医生告知,有钱看病,没钱走人,医院不是福利机构,不可能免费给任何人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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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邓——2011年3月25日17点14分,过路的火车刚刚停稳打开车门,排在最前面的老邓飞快地上车,他担心上车的人太多把他背篓里的山花挤坏了。他要乘坐这趟火车前往市区的花店出售鲜花,这些花是他冒着生命危险从陡峭的山壁上采摘而来的。由于这趟火车是目前最慢、最破、价格最便宜的一趟火车,从这里到市区每人2.5元钱的票价使大批的菜农和小商贩成为常客。老邓算了一笔账,采一天山花就需要进市区一趟把花卖掉,每次可以卖50块钱左右,去掉车费和饭钱大约还剩余40元块。这段时间每次到市区,村里的邻居都会让他顺道多带些食盐回来,说本月15日到17日大城市的商场里花再多的钱都买不到盐了,对此老邓不怎么关心。他最关心的是,得到可靠的消息,他乘坐的这趟绿皮车要停运,他担心新修的高铁或者快车票价太高。在他眼里,只要票价便宜,火车再慢都没有关系,他命里就是坐慢车的人!谈起他的生活,他忍不住掉眼泪,他的妻子因病没钱治疗而去世得早,去世的时候儿子还不到三岁,是他把儿子养大成人并娶妻生子。他的儿子原本是帮城里老板盖房子的,城里房子价格涨得快,老板为了多盖楼房多挣钱,就让儿子赶工期,没有想到的是,劳累过度的儿子从楼房摔下来死了。儿子死后,儿媳妇和别的男人跑了,留下两个还未成人的孙子需要他来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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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牟发艾——2011年6月17日16点57分,双手残疾的牟发艾很吃力地使用电锤,为了修建自家房屋,省吃俭用十二年才把房子建起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他再也不用租房住了。考虑到眼前啥都涨价,为了少请点工人,双手残疾的他尽量自己建房子,尽管这样,房子建成后还欠债近十万。关于两个孩子的未来,他肯定不希望两个孩子再回到穷山沟里生活,他希望孩子们能够在大城市里生活,这样他脸上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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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荣兄妹——2011年9月18日17点44分,六岁的小荣和哥哥一起搅拌加热的猪食,这些食物是他们全家人从饭馆和垃圾桶里收集而来的,散发着阵阵恶臭味。小荣的爸爸告知,他们是因为躲避计划生育的罚款才从农村来到城市,由于没文化没技术,夫妻俩在城市里根本找不到工作。而他们的孩子由于超生问题,没有户口,无法上学。现在他们只能利用家里孩子多的优势,带着孩子们捡废品,收集残汤剩水回来喂猪。“虽然这些食物发出的臭味足以把人熏晕,但是猪吃了没有问题”,他认为这是猪吃习惯了的原因,“习惯成自然嘛!”由于城市里房租高,小区里的居民也不可能让他们加工臭气熏天的猪食,只能来到远郊区的地方搭建猪圈和全家人的宿舍。小荣的爸爸坦言,他住的周围有许多从农村来的老乡都私自加工死猪肉死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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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游区农民——2011年9月25日18点22分,著名旅游区境内,当地居民忙着收割水稻,谈起为啥农民都不愿种土地而想外出打工,吃力地拉着水稻车的何大叔有太多的话想说:种地二十多年了,一直有很多问题不明白,化肥涨了,猪肉涨了,石油涨了,工资涨了,就连村里来的大学生村官也涨工资了,为啥粮食不涨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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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蒋——2012年5月29日16点34分,52岁的老蒋小心翼翼地背着孙子过河,交通不便一直困扰着家人的生活。枯水季节河道好走,但是水冷,夏季河水凉爽,但是水大,每次走到深水区的时候都特别怕被大水冲走。老蒋居住的地方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外界人一直都认为有矿的地方肯定富得冒油。对此,他坚决不认同,村里有矿是真的,但与我们有关系吗?如果给我选择,绝不选择在有矿的地方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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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酗酒后的男人——2012年9月22日22点20分,酗酒后的男人随意躺卧在城市道路两侧睡觉。他们大都来自边远的乡下,不识字,就连普通话都说不好,没有劳动技能的他们干着最苦最累最不稳定的活儿。按理说,他们应该把挣到的钱存起来养家。可事实上,他们来到城市生活极其艰辛,微薄的工资让他们无法获得体面的生活,有时候他们所挣的工资连房子都租不起,只能夜宿在桥洞下或者都市的烂尾楼里。有幸挣到一点儿钱,大都会用来买最便宜的酒水、最便宜的香烟、最便宜的饭菜。便宜无好货,酒水同样如此,一两酒下肚,大都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时间久了,他们的身体垮了,必须要借助香烟或者酒水来延续生命。他们的生活模式也影响着家人的处境,对于有家室的男人来说,妻离子散很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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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师傅和工友——2012年12月8日16点11分,刘师傅和工友们一起忙碌着,他们打算用12天的时间把这座墓地修好,年前还有4座墓地需要完工,他坦言,忙疯了!在当地,特别是近3年以来,活人修建墓地的越来越多,墓地风水费、墓地修建费越来越高。特别是有钱有势的人家,他们会花重金来修建墓地,他认为普通农家人出生要吃酒、满月要吃酒、周岁要吃酒、考学要吃酒、结婚要吃酒、生日要吃酒、死了也要吃酒,吃不完的酒,买不完的酒水钱。在他看来,国家不仅要管干部们的大吃大喝,更要管农家人的吃喝,吃酒不禁,致富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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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过年的打工者——2013年2月10日11点49分,大年初一,打工返家的年轻人躲在悬崖边上打纸牌,这是他们回家过年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可是打牌不赌博就不刺激,也没有人愿意用打纸牌的方式浪费时间,虽然手气好每盘可以赢一百多,但更多时候是输多赢少。赌博二字没有地域之分,富裕发达的城市也有人参赌,边远穷困的农村照样有人赌,很多人在外打工一年的辛苦钱在短短的一个春节就输得精光,更可怕的是,借高利贷参赌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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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洋洋和妈妈——2013年4月20日19点20分,芦山县发生7.0级地震,地震灾区,刚满2岁的洋洋在妈妈怀抱里大哭,她家去年刚修了房子,钱不够,爸妈只能四处借钱,好不容易装修完才住了不到一个月就遇上了地震。房子震垮了,他们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夫妻俩在外打工十多年靠省吃俭用才把房子修起来,一场天灾,让他们一无所有。截至2013年4月24日10时,这次地震共发生余震4045次,受灾人口152万,受灾面积12500平方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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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师傅——2013年11月28日15点34分,光着上衣的张师傅忙着转运货物,用打工十余年积攒下来的钱购买了这辆货车,没钱请专职司机,只能既当司机又当老板。要想挣到钱,只能超载上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行车三年,违章罚款和交通事故的费用加起来,不仅没赚到钱还倒贴。这次因为超载导致的翻车事故让他的这辆货车接近报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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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儒——2014年1月1日,新年第一天,11岁的天儒正在医院接受治疗。照顾他的爷爷已经80多岁了,上了年纪的爷爷有些糊涂,走出医院大门就找不到回病房的路了。70多岁的奶奶在老家既要下地干活又要照顾天儒聋哑痴呆的爸爸妈妈。天儒从去年6月13日住院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年时间了,前三个月主要是化疗,每天光化疗费用就1400块钱,其它费用300块钱,加起来一天最少也需要1700块钱。提起这段时间住院花费十几万元钱,他爷爷非常内疚,“如果不是爱心人士捐赠的钱,就是把我杀了也给孙子看不起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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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师傅和工友——2014年4月20日11点27分,陈师傅和工友们打算运完这批木料就吃中午饭了,砍伐和运输各自分开,他的工友们每天运输木头9小时左右,大概每天可以运输20方木料,每月工资三千多元。陈师傅以前在国有林场当工人,后来林场的树木砍完了,林场也倒闭了。为了生存,他就四处帮木材老板打工,每个老板购买的林地砍完后,他就继续寻找下一个有树可砍的老板,前前后后跟随过8个老板,能砍伐的树木也越来越少,又加上边远山区偷伐树木现象严重,水土流失,山洪爆发的现象时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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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师傅夫妇——2014年6月20日16点28分,何师傅和他的爱人挥舞着铁锤在拆迁工地上寻找可卖的钢筋。夫妻俩最近压力很大,他们原本在建筑工地上打临工,干一天活儿每人90块钱。由于老板没钱了,四处躲债,工地也只能停工。为了生存,他们四处找活儿干,一直没有找到,主要是老板们没有钱了,在外打工的厂矿好多都倒闭了,返家找活儿干的人也越来越多。无奈之下,他们俩就带上铁锤,四处寻找拆迁工地砸点钢筋卖钱。按照规定,一般的拆迁工地都是私人老板承包,私人老板把该拆的都拆了,能卖的都卖了之后,他们才可以进去找钢筋,一天下来,筋疲力尽的他们俩也只能挣到20多块钱。不过,更让他们担心的是,职高毕业的儿子在广东打工,前几天儿子来电话了,说经济不景气,好多小厂都倒闭了,他所在的工厂估计也快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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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对母女——2015年2月10日10点44分,和四岁女儿站了整整一晚上的妈妈终于找到可以临时坐下来的地方,已经两个晚上没有休息了,真的太困了,相比之下,女儿比妈妈睡得更香,因为妈妈个子高,无法伸直双腿。这次她们母女俩从广州返回老家真可谓费尽周折。由于妈妈不会网上买票,只能带着女儿到火车站买票,售票员告知,卧铺和坐票想都不要想,走运的话最多有个站票。就这样,前后转了两次火车才坐上直达老家的火车,按照火车票显示,她们将要在凌晨2点到达家乡的火车站,不过孩子的妈妈告知,下了火车还要转两次大巴才可以到家,不想转车也可以,那就需要单独包车回家,费用最低需要800块钱。明天就是小年夜了,如果顺利的话母女俩可以赶到家中。提起过年,孩子的妈妈似乎不太开心,辛苦挣来的四万元钱借给了融资公司,公司的老总当时夸下海口,说他们专业资本运作,投资的都是赚大钱的项目,钱放到他们公司,收益肯定大大的有。没有想到的是,钱放进去不到半年,老总和公司就不见了,不仅没有见到利息,就连本金都没有,所以她一直在考虑过完年该怎么办?自己大字不识几个,在厂里打工的丈夫就托关系在工厂附近开了一家小商店,前几年工厂的效益还可以,她的小店生意也跟着好起来,去掉吃喝每年还可以有点剩余。去年年底开始,小店附近的工厂倒闭了,工人解散了,小店的商品也没有人来买了,过完年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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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浪人员——2015年2月12日15点40分,居住在废弃房屋里的他身披破棉絮一言不发,房屋原本是国有煤矿的职工房,由于近年来煤炭行业不景气,煤矿处于半停产状态,矿上的工人们各回各家,最早退休的工人们因为担心地质塌陷搬走了,废弃的房屋里居住着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人员。提起他的经历,附近的留守居民不知他姓啥名谁,来自何方,也有人说,他是在外打工的时候被汽车撞了,肇事司机逃逸了,惊吓过度的他就开始精神异常,四处流浪。如今,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实在饿急了,就跌跌撞撞走到垃圾桶里捡点剩饭吃。在当地,特别是近几年时间内,改革开放后最早一批出门打工的人们因为年龄偏大,加上长年的重体力劳动导致身体过度劳损,只能带病返乡,因病和因工伤亡导致的返贫现象也越发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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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业人员——2015年10月14日20点19,站在公交站台上等车的黄小姐很是着急,她已经找了接近一个月的工作了,没文化、没技术的她在14岁的时候就被亲戚带到深圳足疗店打工,今年9月初,打工的足疗店关门了,考虑再三,她还是决定返回老家找份活儿干,不想在外漂泊了。现今,她想找一份足疗工或者饭店酒店的服务员工作,但一直没有老板愿意要她。好多老板都说,眼下当官的不怎么敢公款消费了,加上部分老板们也没钱消费了,所以他们只能通过减少工人和降低工资来艰难维持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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