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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日下午，杜阮镇上巷村。抬出尸体的巷子里仍然有股强烈的腥臭味。南都记者 孙振飞 摄
广东江门一对患有精神疾病的母女俩住在一幢旧屋里相依为命，女儿死在家里床上3个月，母亲守在家里根本不知道。直到前日（21日）下午，一位村民在附近摘菜时，闻到异味后向村委会报告才发现出事了。昨日（22日），南都记者实地走访还原了这起悲剧……
警方破门入
母亲呆坐屋内，女儿成干尸
昨日15时左右，南都记者来到江门市蓬江区杜阮镇上巷村。这起悲剧事件已经传遍全村，村民黄先生带领记者找到了事故现场，位于该村1巷紧邻后山的一幢旧式砖瓦屋。
在距离现场三四十米远的巷口，记者就闻到令人作呕的异味。走到砖瓦屋附近，异味越发浓烈。房屋大门紧闭，门口、屋外排水沟里有几双警方勘查现场后遗留的乳胶手套。
“这里都是旧屋，绝大部分没人住，只有一两间租给了外地人。”黄先生说，10月21日下午，一名村妇来这附近摘菜，闻到异味后，联想到住在屋内的一对母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门，觉得奇怪，随后立即向上巷村村委会反映。“村委会干部来了，敲门无人应答，后来报了警。杜阮派出所民警和消防都来了，打开门后，发现女儿已经死了，母亲还活着。
上巷村村委会主任黄均豪证实上述说法。“昨天下午4点半，我接到村民电话，说怀疑死了人。”黄均豪说，这对母女，母亲叫李×蓬，50多岁，女儿叫张×英，大约33岁，她们不是上巷村人，大约在1993年两人就来到上巷村，帮嫁到村里的家姐看房子。后来她家姐移居香港，留下她们母女一直住在这里。
“我打电话给她家姐，说怀疑屋里死了人，要破坏门进去，得到同意后，我们才报警。后来消防破门，我们和警察进到屋里，看到李×蓬坐在一个凳子上，瘦得不成人样，一动不动。她女儿躺在另一个屋的床上，已经是干尸了。”黄均豪说，他特地到厨房看了，干干净净，看不出有生火做饭的痕迹。当晚，法医解剖尸体，一直忙到21时许。
“法医说是自然死亡。我问死了多久，他说大概3个月了。”黄均豪说，征得李×蓬家姐同意后，村委会和派出所将李×蓬送入江门市第三人民医院治疗。
蓬江公安分局证实，经法医检验，张×英死因无可疑。
两人均患病
女儿曾裸跑，母亲拿刀砍人
记者在上巷村村委会采访时，村主任黄均豪等村干部、村民讲述了李×蓬母女的情况。
“她们大概是1993年来到上巷村的，李×蓬是鹤山市共和镇平汉村委会的人，上面有一个哥哥和姐姐。其姐姐嫁到上巷村，李×蓬嫁到佛山市高明区杨梅镇，后来与丈夫离婚，就来到上巷村，帮家姐看这幢旧房子。”黄均豪等村干部说，李×蓬的家姐后来移居香港，并按时给李×蓬生活费，但母女俩精神有问题，很少和村民交流。
“她们母女两个都有精神病。”黄先生说，这对母女来到村里定居时，女儿还是小孩儿，但村民很快发现两人精神异常，早期，女儿经常脱光衣服跑出来转悠，母亲经常去附近的菜市场捡菜叶拿回家煮着吃，后来病情越发严重。
“她们毕竟不是我们村的，精神也不正常，所以，没有人理她们。如果有人关心她们，或者她家姐不去香港，可能不会这么惨。”村民黄先生说，早些年，村民反映李×蓬精神异常后，村委会联系其家姐，将其送至江门市第三人民医院。当时医生检查说是自闭症，没有暴力倾向，又送回来了，后来病情越发严重。
上巷村村干部说，大约2012年至2013年，李×蓬确实有拿刀追砍人、拿开水泼人的情况，所幸未造成人员伤亡。在与李×蓬的家姐协商后，将李×蓬送入医院治疗了几个月后，又回到村里。村主任黄均豪说，那一次，李×蓬的哥哥也从鹤山市共和镇老家赶过来看望妹妹，家姐也从香港回来过。
母亲被送治
情绪不稳定，不配合治疗
昨日下午，记者联系江门市第三人民医院精神三科，一位医生表示，李×蓬入院后，已经开展治疗，但其情绪不稳定，不配合治疗。
昨日下午，接到村委会电话后，李×蓬的家姐已从香港回到村里善后。上巷村村主任黄均豪说，村里与李的家姐商量后，决定今天一起去殡仪馆处理遗体，村里还建议，李×蓬病情严重最好长期安置在医院治疗，由专人照顾。
“听李×蓬家姐说，李×蓬的户口还在佛山市高明区杨梅镇，但身份证、户口本等都没有了，20多年没回过杨梅镇，担心被销户了。”黄均豪说。
记者联系蓬江、鹤山公安部门，请求查询李×蓬的户口情况，截至发稿时止，尚未查到与李情况相符的人口登记信息。
“按照李×蓬现在情况，如果她家姐负担有困难，我们会联系其户口所在地民政部门，帮忙申请救助。”黄均豪说。
杜阮镇社会事务办区主任表示，李×蓬的治疗费用应由其家姐负责，如果负担有困难，需要求助政府，到时再商量处理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