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倍可亲(backchina.com)
珠峰大本营(图片来源:BBC)
小路一侧的垃圾(图片来源:Adam Popescu)
11月6日报道外媒称,珠穆朗玛峰屹立在海拔8848米的高处,由于地壳板块的挪动挤压使它每年长高几毫米,因此世界上最高的山峰甚至还在变得更高。但是,海拔高度并不是珠穆朗玛峰上唯一不断增长的指标,自1953年新西兰人埃德蒙·希拉里爵士(Sir Edmund Hillary)和尼泊尔人丹增·诺尔盖(Tenzing Norgay)首次登顶世界屋脊以后,已经有近6000人做过登顶珠峰的尝试,而其中仅有3000人获得成功。与此同时,前来参观山区中各式登山小道、小村庄和珠峰大本营的游客人数则达到了数十万之多。
据英国广播公司网站11月5日报道,旅游业已成为尼泊尔这个山区国家的经济命脉,但在与此同时,登山客和徒步旅游者们正威胁着整个地区的生态稳定。在外国人大量涌入,提振当地经济的同时(为了保障食宿、雇佣向导和搬运工,登山客每天要花掉大约10000到20000尼泊尔卢比,约人民币600到 1200元),他们也带来了许多登山装备、人类排泄物和有毒垃圾。在旺季,所有这些废品堵塞在山道上,把风景如画的山区变成世界上环境问题最为严峻的地方之一。
报道称,BBC记者在去往珠峰大本营的路上意识到了剧烈的变化。一些乡镇生态环境保护的比较好:乡镇居民采用太阳能发电和绿色的垃圾处理方法,他们直面垃圾搬运问题带来的艰巨挑战,用驮畜将不可生物降解的垃圾运送出山,而不是将其焚烧或者掩埋。而许多其他乡镇的居民都过于顾忌眼下的日常生计,毫不留心他们的碳排放问题。毕竟,当人们的呼吸和移动都受到寒冷的威胁时,战胜重重困难生存下来才是头等大事。这便是为什么当你往更高处攀登时,会看到在通往珠峰之巅的山道上仍横陈着大约200具遗体,没人来把这些尸首运送下山,抑或根本就没人来辨认他们是谁。
那种日常生存的艰难以及实体基础设施的缺乏,在某种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仍有如此之多的旅游废弃物存留在山上。人们只处理了一小部分的旅游废弃物,剩下八到十吨废弃物还原封未动地躺在包括“死亡地带”(最接近珠峰之巅的山段)在内的山区上,其中不乏废弃的氧气瓶、绳索、帐篷、电池以及塑料制品。而由于稀薄的空气使螺旋桨的叶片无法正常旋转,所以直升机不能飞到该地区,这使得人们几乎不可能将这座垃圾场拖运下山。
报道称,为了应对珠峰上的垃圾堆积问题,一些创造性的解决办法应运而生。2011年,夏尔巴人组织珠峰登山者协会(Everest Summiteers Association)联合尼泊尔政府收集了1.5吨垃圾,又把它用牦牛拖运到卢卡拉,用飞机载至加德满都,再将诸如冰斧之类的垃圾摇身一变制成地方特色艺术品,就地举办了一场临时性的展览。与此同时,游说团体兼非政府组织尼泊尔登山协会(Nepal Mountaineering Association)联手另一家名为亚州徒步(Asian Trekking)的登山公司,每年从山上搜集几吨的垃圾。
尽管人们组织了更多的垃圾搜集之旅,但这些还远远不够。大量的瓶子、糖果纸、烟头以及其它人类活动的迹象,使平地变得坑坑洼洼。在急转弯的山路上,纵深成堆的垃圾高高垒起。垃圾堆积不仅不美观,而且使得山路变得更加危险:夏尔巴人避开某些覆满垃圾、难以成行的山段,转而走一些以往少有人走的小径—— 反过来,这导致了小径周边的冰雪融化,冰隙深深外露,而且,走小路增加了登山者的死亡风险。尼泊尔登山协会的报告指出,每年有二、三十人尝试登顶珠峰,而其中仅有约60%至70%获得成功,而且每个季度会出现三至四例死亡事件。
报道称,旅游业也给当地环境带来了其它的问题。其中包括:人口密度的增加、过度依赖木材作为燃料和建筑原材料、以及为了饲养牲畜而在山坡上过度放牧。据尼泊尔政府估计,旅游业占到木材消费增加量的10%,这导致了每年珠峰有2.4亿立方米的山区表层土壤流失,进一步加剧了森林资源的枯竭。
由于旅游业是棵摇钱树,所以,尼泊尔基本没有什么理由会去做那些可能减少游客数量的变革。珠穆朗玛峰的登山许可证需要花费235929尼泊尔卢比 ——这笔钱还不包括登山装备、空运、搬运工、露营及人员劳务费、食品或旅游保险。相比之下,攀登尼泊尔其它山脉的费用在约18000至38000尼泊尔卢比之间。攀登珠峰的登山者只占全部登山者的6%,但他们的开销占到旅游业总收入的65%到70%。
尼泊尔登山协会副主席夏尔巴人尼玛·努鲁(Nima Nuru)表示:“(政府)关心的头等大事就是钱。当地居民是利益相关者。钱应该返回到利益相关方手里。”而他说,就钱而言,只有大约占游客总开销30%的钱返回到了当地居民手中。他指出,其余的则都进了政府的金库。
苏曼·塔帕(Suman Thapa)从17岁起便开始做搬运工,现年31岁的他认为,珠峰的垃圾问题引起了大家的关注,这是朝正确方向上迈出的一步,但改善珠峰的环境问题,仍有很长的路要走。他指出,最大的障碍之一就是,要让外国登山者不再满脑子充斥着那种蒙昧地只管攀登的兴奋劲儿——而且要启发他们思考自己对山体环境的影响。
他说:“人们没有充分意识到保护这座山的重要性。尽管他们受过良好的教育,但即便在我们竭尽全力想要说服他们的时候,他们仍不懂得这种重要性。我们必须为下一代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