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N1流感在全球肆虐,即使是发达如山姆大叔者,由于疫苗不足,也已有近四千国民死于此疫。加拿大虽然感染人数相对极少,但在邻居们的遭遇威慑下,虽只是山雨欲来,但早已草木皆兵。
自本月开放对公众接种疫苗以来,最初的几天由于没有人群的限制,而家庭医生处的疫苗尚未到位,在各个接种地点出现了大排长龙的景象。人们焦急的心情可以理解,对于一种足以致命的流行疾病,谁不是谈虎色变?即使退一步说,正常成人的抵抗力可以抵御大多数病毒的入侵,然而,如何能避免家中幼小的孩子为病魔所吞噬?
鉴于疫苗暂时不足以供应所有的公众,15日之前5岁以下的孩子就成了最优先保护的对象。儿子生在04年底,因此幸运地成为了优先对象。身边的一些朋友的孩子接种之后反应不一,大多没有大的不适,只有少数发了烧,但都不超过两天。于是,我们放心地带孩子去注射了疫苗。有了人群的限制,注射地点毫不拥挤,整个过程有条不紊,从容不迫。护士的技术也很好,孩子几乎没觉着疼就打好了。接下去的几天内,一点反应也没有。
但我们那时还是不能往人多的地方扎堆,因为大女儿的年龄早过了限制,不能优先注射。正巧她们学校组织了个活动,是几个学校的孩子一起去参加一个Winter Fair,成千个孩子在一起,老师有些担心,于是问大家:“谁打过了H1N1的疫苗?”令人惊讶的是,除了女儿,几乎每个孩子都举手了。
女儿回家和我一说,我真不敢相信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因此,我打电话给一位熟悉的同学母亲,她说她的孩子没有打疫苗。我恍然大悟,因为老师表现得对H1N1太紧张了,孩子们担心如果没有打疫苗老师会不让他们去玩,就撒谎了。而我们对女儿平日里的教育都是信用第一,她是几乎不撒谎的。
到底让不让她去参加呢?看着孩子渴求的眼神,我还是在表格填上了“Yes”,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于是又到学校的Office和秘书讨论了一回,她的意见是感染的机率很低,所有的孩子那天都会去,包括一些有过敏症的孩子也不落下,如果女儿不去,她会很失望的。见此情况,我当然不能让孩子失望。
那天回来,女儿高兴地告诉我,她在集市上玩的很开心,还得了很多奖品,我庆幸自己没有让她失去这个快乐的日子。但H1N1的威胁还是没有解除,接下去的一个星期,他们还要举办一次室内旅行,怎么办呢?
当15日晚,我们在电视上看到13岁以下的孩子可以接种的时候,几乎是松了一口气。第二天,听说有些公众接种处还得排长队,我们马上和家庭医生联系,当天下午就为孩子接种了疫苗。这样一来,对于该不该让她参加那次室内旅行,我们就不必犹豫不决了。女儿接种之后,手臂有些疼,但没有其他的症状。
第二天,就听说成人也可以接种了,于是我们夫妻俩也到家庭医生处打了针。成人的疫苗剂量比较大,挨针的手臂当时就有些酸疼,周围的皮肤有些肿胀,大概过了两天就好了。从我们一家四口的接种情况看来,疫苗还是很安全的。
常听到人们讨论要不要给孩子接种疫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说该接种的自然是从免疫的角度谈,而说不该接种的多是担心有副作用的。从目前的案例来看,打了疫苗出现严重反应的多是身体虚弱,或是本身有其它疾病的人。据说年底将是H1N1发病的高峰期,如果有了免疫力,自然会安全些。
还有人说,在人口密度极大的中国,老百姓都没这么紧张,你们在人口相对稀疏的加拿大,何必这么紧张?窃以为,中国的老百姓未必就不紧张,而是紧张不来。毕竟能够注射疫苗,避免甲流,对自己对家人都是有益无害的,可是中国就没有加拿大这样完善的全民医疗保障系统,为公众提供免费的接种。对于工作单位一般,医疗保险缺乏的芸芸大众,甚至于温饱难继的贫困人群,接种对他们来说就不是件易事了,哪有那个心神去紧张?得过且过呗。
相形很多国家,最需要保护的人无法及时获得接种疫苗,地位和金钱才是接种疫苗的通行证,平日里备受诟病的加拿大医疗体系在此关键时刻凸显了其平等、公正之优越性,甚至自豪地超越了先进的美国医疗系统。虽然加拿大的医疗体系离完美还有很大距离,同H1N1的斗争也还在继续,与其他已知和未知流行疾病的战斗也远未结束,但人人平等,弱者优先的原则让加拿大居民真正同心协力地对抗疾病。
有鉴于此,身为享受着全民医疗保障的加拿大居民,我们应该感恩这个国度,无论在此生活有多么的艰辛,但她对于我们生命不分种族肤色不分等级贫富的重视,确实值得我们由衷地敬仰和感激。